的,她们一见面就吵吵闹闹的,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下。常欢欢总是抱怨师姐抠门又小气。此时,拥有着二十四岁灵魂的常欢欢,却能理解师姐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她就是这样苦苦地坚持了6年,然后抓住的机会一飞冲天。
尤悠并不知道常欢欢在想什么,见她把汉堡吃完了,就拿起车筐里的水壶拧开盖子,递了过去。常欢欢随手接过来,仰头就灌了一大口。那是甜滋滋的蜂蜜茶水不仅润湿了她的嗓子,似乎也流进了她的心底。
直到都喝光了,常欢欢才把瓶子还给师姐。
“你现在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出发吧?”师姐开口道。
“好。师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她很诚恳道谢。
“谢什么谢,你以后只要别没事饱撑的跟师傅闹就好。学了十年的本事,你真的不想登台了么?说放下就放下,你将来真的不会觉得可惜么?是,你家出事了,阿姨突然就走了,你觉得你以后就无依无靠了,也没人给你钱支持你登台表演了。可是,我们不都是这样过么?只有你都十八岁了,还像小孩一样任性胡闹。可是,即便是孩子也要长大吧?
常欢欢,你怎么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了,师傅把一身的本领都教给你,她对你那么好,难道不算是你的亲人么?你家出事之后,师傅可没少替你跑,托关系想办法。不然你以为你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切就能解决了么?常欢欢以后不要再让师傅伤心了。”尤悠第一次像大师姐那样,语重心长地教训师妹。
常欢欢低着头,一点都不想反抗。
所以说,上辈子她自以为是的好运气,顺利地办完丧事,顺利地拿到赔偿款,顺利地接手母亲的店铺,都是师傅在暗中照顾她么?可笑的是,她却无情无义地彻底地断了跟师傅的来往。所以,师姐那么恨她不是没理由的。
“师姐,我再也不会招师傅生气了,我也不会放下表演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你想通了就好。过了心里这道坎就好了。我爸爸去世的时候,我也伤心难过想不通过。”尤悠说着就上了车带着常欢欢出发了。
夏夜里,小风一吹,不仅吹散了白日里的暑气,也吹起了姑娘们的长发。常欢欢坐在后车座,抱着师姐的腰,看着远处闪闪烁烁的万家灯火。
她曾经以为,母亲去世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为她点亮一盏灯了。重回到18岁才发现,原来很多人都在等待着她。
常欢欢忍不住偷偷地吸了吸鼻子。她的鼻间始终笼罩着那股那股诱人的炸鸡味。
“师姐,你把汉堡给了我,二丫可怎么办?”常欢欢突然忍不住问。
“我就说,路上遇见一个叫花子都快饿死了,我就把汉堡给叫花子吃了。二丫那小丫头肯定能理解的。”
“叫花子”常欢欢突然觉得膝盖很疼。“那师姐,过两天我给二丫带点好吃的过去,行么?”
“你愿意去就去,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妈前两天还念叨你呢。”
“哦。”
自行车一拐,就进了一条小胡同里,路灯也变得暗了。
常欢欢下意识地抱住师姐的腰。闻着那股香喷喷的炸鸡味,她突然就不会在害怕了。不管,明天她会有多倒霉!
*
转角处,知道尤悠带着常欢欢走了,枫逸辰才转身向大路走去。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共汽车了,他干脆一抬手就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小伙子,我这也是要回家了,你这是要去哪呀?”司机大叔挺热情地问。
“龙福苑小区。”
“刚好就在我们小区附近,得,我也不打表了,你就给10块钱吧!”
“好。”枫逸辰直接就拿钱给他。
大叔就是一个话唠,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说话。枫逸辰就在一边礼貌地听着。
说着说着,司机大叔就很得意地吹个牛。“我吧,也是驾龄20年的老司机了,京城这个地段就没有我不熟的地儿。”
枫逸辰突然问。“西山那边也熟么?那边是不是个陵园呀?”
“是呀,小伙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天的时候,好像看见熟人去扫墓了。”枫逸辰说完这句话,心情就突然变得不好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之后的路程,司机师傅就没有在说一句话。
原来真的有人能突然改变气氛,影响别人心情的,他甚至觉得自己车内的气温降低了两度。
这大概只是他的错觉?!
秦书鹤走到前台,最先看见的就是他外公。此时,他外公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常欢欢的身上。听着常欢欢的段子,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脸上的皱纹也都疏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