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净室里,花嬷嬷小心翼翼的替宛瑶将身上有淤青的地方抹上药膏,忍了好半晌,到底没忍住,轻声说道:“小主也不能由着皇上这么胡来,您这身子,原本就娇嫩,用力捏一下,都要红上好半天,您瞧这……”
宛瑶胳膊弯上,有好大一个手指印,都红紫了。
宛瑶不由得脸红,想着方才自己最后受不住,硬要起来,颙琰正是关键时候,哪儿能肯,便压住了她,最后就……
花嬷嬷见宛瑶一声不吭,撂下手里的鎏金白瓷盒子,偷偷的问道:“皇上难为您了?”
花嬷嬷是过来人,有时候男人处置女人,也不一定非要打在身上,折腾好一通,吃亏都在里头,谁也不知道。
宛瑶见花嬷嬷想歪了,恨不能将自己从浴桶里提溜出来检查,赶忙遮挡住了,说道:“没有的事,皇上是觉得我行事莽撞了些,我也觉着这回做的不对,为着一个纤恩,险些没将自己搭进去,着实是得不偿失了。”
花嬷嬷仔细打量了宛瑶两眼,见宛瑶的确没什么异样,方才另外拿了香体润肤的香膏来,一点点给宛瑶抹,一边说道:“恩答应的事情,是老奴们没想好,忘了御膳房那茬儿,御膳房的那个老江,平时伺候的勤谨也就罢了,这样的事情,被他捉了把柄,也是头疼,得亏鄂公公出手,了了这人。”
花嬷嬷说到这儿,声音愈发低了些,几乎就在宛瑶耳朵边说话:“还有贵妃娘娘也是个厉害的,抱了三阿哥去挑事,依着老奴愚见,贵妃娘娘怕是盯上您了,贵妃娘娘有和大人撑腰,您可再不能被贵妃娘娘抓住小辫子,如今皇上在宫里,怎么都能护着,但万一哪天皇上出宫去……您到底位份低。”
这个道理,宛瑶早在是秀女的时候就明白了。
“我明白,这阵子只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万事不理就是了。”宛瑶解开了前世的心结,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何处,颙琰又为何一辈子对她冷冰冰的,这会儿心情正好着,也就不想闹事了,纤恩少说要一个多月才能再出门,这教训够了。
花嬷嬷手上动作微顿,狠狠心,咬牙说道:“这还不够,前个儿您侍寝,敬事房没记档,皇上才能今个儿继续留在翊坤宫,可今个儿说什么也得留档了,接下来这几日,您得劝着皇上雨露均沾,要不然,你自己个儿占着独宠,皇后娘娘可不能依。”
皇后喜塔腊氏,可不像贵妃钮祜禄氏那么讲道理,贵妃要处置宛瑶,还得寻个说得过去的由头,皇后可不管那个,抬手就能甩宛瑶两巴掌。
皇后是什么人,宛瑶心里也清楚着,却没有应下花嬷嬷这话,颙琰自己往别的宫里头去,那是颙琰的事,让她劝颙琰雨露均沾?她没那么大心胸。
花嬷嬷知道宛瑶聪慧,一点就透,也知道宛瑶心里头难受,遂不再多言,见水已经快凉了,将宛瑶从浴桶里捞出来,用棉布巾子好好擦干净水珠,套了浅青底素锦寝衣,帮宛瑶擦头发。
头发没干,宛瑶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扯了头发巾子,光着脚就跑了出来,就见豌豆手里端着个椭圆的白瓷碟子,上头放着一只饱满油亮的烤鸭。
宛瑶立刻笑得眉眼弯弯:“怎么想起来吃烤鸭了?”
颙琰也才收拾利落出来,换了一身家常的浅金底袍子,束着碧玺腰带,见宛瑶穿着寝衣,光着脚,湿着头发就出来了,沉脸说道:“也不怕冻着,这是还烧着地龙,铺着绒毯,要是再过半个月,你这么出来,就得喊太医了,多大的人了,没个正行,跟个孩子是的。”
宛瑶嘟了嘟嘴,花嬷嬷一手拿着罗袜花盆底,一手拢着旗装,追了出来,赶快给宛瑶套上,一边心肝肉的说道:“小主,您可不能这样,才刚……”
花嬷嬷下意识的将“侍寝”两个字,吞了回去,白日宣淫,让太上皇知道,自家小主也不用活了。
颙琰见花嬷嬷半跪在地上给宛瑶穿罗袜,宛瑶金鸡独立的站着,一摇一晃的,带着窝窝的手,少不得扶着花嬷嬷,才能勉强站稳,沉声说道:“到炕上穿,让人将膳食摆到炕桌上吧。”
颙琰说着,上前两步,打横将宛瑶抱了起来,在她香喷喷的脸颊上香了一个:“真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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