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伺候在父皇身边的和珅,福康安……
颙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踏入毓庆宫的宫门,鄂罗哩便迎了上来,一脸谄媚:“皇上,您回来的正好,奴才刚刚将秀女名册上的人对了对,您别说,还真是有几个出挑的,待过几日,秀女入宫,皇上便能得了红颜知己了。”
红颜知己?颙琰唇畔显现出一丝冷笑来,他身边多的一向是探子细作,哪个不是给父皇和和珅,福康安通风报信的?他这毓秀宫有几处狗洞,怕是都要说给外人听。
鄂罗哩兴致勃勃的用拂尘远远指着:“您瞧见在殿门口席面上那个穿银红色旗装的没?那是主事善庆之女,叫钮祜禄……如姗;还有她旁边席面上,那个笑容如花的,是德麟少爷的表妹,叫景馨;还有那边穿碧色毛坎肩的……”
鄂罗哩一个个的说着,颙琰有些醉意,方才他在皇极殿上,代替父皇敬酒,真真是多吃了几盏,此刻看人都有些模糊,看不清容颜,只目光落在廊下席面上,一个圆滚滚的银白色身影上……
二天之后,和珅推了户部左侍郎出来,说是千叟宴的账目算错了,国库里又多回了几万两银子,颙琰终于面色稍霁,不拘如何,这银子是回国库了,颙琰这才将罚跪两日的德麟放了回去。
千叟宴的事情,还是福康安出的面,颙琰虽不知道福康安用了什么法子,但终归是赢了这一仗,说起来,还要归功在宛瑶身上,若不是他去宛瑶那,抓住了德麟,事情也不至于这样顺利。
“鄂罗哩,储秀宫那边,你没插手吧?”颙琰站在书架前面,负手而立,背对着鄂罗哩,一副认真挑选书籍的样子。
鄂罗哩急忙表忠心道:“皇上放心,奴才这阵子连毓庆宫的宫门都没出过。”
颙琰发起火来,还是很恐怖的,万一真把他踹去慎刑司,他就前程尽毁了,这么吃亏冒险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颙琰唇抿成了一条线,他两天没理会储秀宫的事情,只念着这些人不敢真的饿坏了人,而且平时鄂罗哩机灵的不得了,那回知道他不高兴,不是立刻就让豌豆把宛瑶给哄过来了?还说什么侍卫不侍卫的话,怎么这会儿就这么笨!
“蠢货!朕说的是,不允许你偷偷的给她东西吃,哪个让你不出毓庆宫了?”颙琰扭身瞪了鄂罗哩一眼,抬脚踹了他一记:“滚,糊涂东西,少在朕跟前碍眼!”
鄂罗哩扶着帽子,抱着拂尘滚出来,也是一肚子的委屈,皇上说不许给,他就没给,哪儿做错了?
鄂罗哩抱着拂尘,在墙根底下坐了会儿,终于想明白了,小跑着找豌豆去了,豌豆正在御药房帮忙打杂,大正月的,一脑门子汗。
鄂罗哩进去把他堤拉出来,一通数落:“你不在储秀宫伺候小主,在这儿干嘛呢!”
“不是您说,让我找个地方猫着吗?”豌豆话没说完,就被鄂罗哩用拂尘甩了一通。
鄂罗哩咬牙切齿的说道:“蠢货,皇上说,不许我偷偷摸摸的送,说不让你偷偷摸摸的送了吗?还不快着去膳房给宛瑶小主端两碗大米饭,一碗红烧肉去,饿坏了宛瑶小主,你脑袋也不用要了。”
“是这样吗?”豌豆深表怀疑,皇上当时是真的很生气,这么快就气消了?
鄂罗哩可不给豌豆思考的功夫,自己蹲在墙根底下,冻了大半个时辰才想出来的,不指望豌豆这么快想明白。
鄂罗哩直接把豌豆踹去了膳房,自己则着急忙慌的回毓庆宫给颙琰报信,他也没想到宛瑶小主真的饿了两天,哪知道进了毓庆宫,颙琰早就不见了,问人,谁也不知道皇上去了哪儿……
鄂罗哩急得快要上了房,可又不敢声张,只能派了几个心腹小太监,悄悄地找。
别人没看见颙琰,宛瑶却是一眼就瞧见了,这会儿宛瑶正跟着几人,水深火热的学规矩呢,好容易靠着亭柱歇一会儿,就见颙琰站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
颙琰本身个子高,肩宽窄臀的,穿着龙袍,旁人不敢直视,可穿着侍卫服饰,在一众侍卫里,就格外出挑了。
宛瑶一眼瞧见,第二眼都不敢瞧的,踩着花盆底就跑,上回吃醉了酒,被关在殿里头,没法跑,这会儿园子这么大,不跑不是傻吗?
宛瑶要是不跑,颙琰还真发现不了她,毕竟几个秀女都穿着一样的衣裳,亭柱又挡了大部分·身子,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就是六个一模一样的,可宛瑶跑下亭子,圆滚滚的身形就遮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