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夫人留在婆婆身边,自然听到了袁大太太的暗示,倒是没想到那袁五郎被霍姝打了,反而对打他的姑娘上了心,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对于袁大太太这人,虞大夫人虽然和她接触不多,可几次见面,也能知道这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看事情比较明白,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溺爱孩子。想必袁大太太是看不上霍姝的,要不是袁五郎求了她,她也不会走这一趟。
刚才袁大太太离开时,就算她藏得再好,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异色,想必虞家的拒绝,让她既松了口气,又有些苦恼。
“那袁五郎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身上没个功名不说,又是个连女人都打不过的,哪里能靠得住?而且袁家的情况可没有表面那么风平浪静,几房的龃龉可不少,有袁阁老在还能镇得住几分,等袁阁老不在了,没个镇得住场的,势必要乱起来,到时候袁阁老打下的大好局势要破,袁家恐要大伤元气。”虞老夫人丝毫不客气地道。
她人虽然安居在平南城,可对京城的事情心里门儿清。
只有时刻注意这大夏权力中心之地的事情,仔细揣摩,不做那睁眼瞎,才能摸准宫里那位的心思,行事也方便一些。
“我的素素绝对不能嫁进这样麻烦的人家里,以后少不得要伤神。”虞老夫人面色不愉,这次很明确地对大儿媳妇道:“我一直想要将素素留在家里。”
虞大夫人当了几十年的虞家妇,哪里不知道婆婆的心思,当下便道:“九郎、十郎、十一郎三个和素素年龄相近,十二郎、十三郎的年纪比她小一些,虽然无碍,不过看素素的样子,是将这两个当成弟弟看的。”
虞九郎、虞十郎是双胞胎,是三房所出,今年皆十六岁,虞十一郎是四房所出,今年十五岁,这三个和霍姝年龄相近。虞十二郎和十三郎今年都是十三岁,比霍姝小一岁。
虞大夫人膝下有四个嫡子,长子、次子都已经娶妻,三子虽然未娶,却自幼定亲了,小儿子今年才十岁,和霍姝年纪相差更大。若非四个儿子的年龄和霍姝都不相配,虞大夫人早就让其中一个儿子娶了霍姝。
虞老夫人捻着手中的小叶紫檀佛珠,半晌说道:“老大媳妇,九郎、十郎、十一郎他们娘那儿,就烦你去问一声。”顿了下,又道:“让他们娘也问问九郎他们的意思。”
虽然虞老夫人想要将外孙女留在虞家,可也得让孙子对素素有意才行,若是无意,岂不是乱点鸳鸯,害了两个小儿女?
虞大夫人笑着应下了。
虞家的妯娌感情好,虞大夫人当下去说,虞三夫人和虞四夫人听了自然没什么意见。
她们也是看着霍姝长大的,小姑娘讨喜又孝顺,自然怜爱几分。加上九郎、十郎、十一郎都不是长子,婚事可选择的空间比较大,让一个儿子娶了外甥女也没什么,对这点,虞家几位夫人都早有准备。
虞三夫人和虞四夫人找了个时机,趁着儿子们从岐山回来时,分别将儿子叫过来问话。
虞九郎和虞十郎听明白母亲的意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不乐意?素素有什么不好?”虞三夫人不悦地问。
兄弟两个齐齐摇头,然后彼此对看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娘,我们当素素是兄弟,怎么能娶自己的兄弟?”
“胡说!”虞三夫人被他们逗笑了,以为儿子在说笑,“素素分明是个姑娘家,什么兄弟?你们要说当她是妹妹我还信。”
虞九郎脸皮抽了下,和双生兄弟对视一眼,心一横,决定还是说明白点,省得耽误了彼此,也累得长辈们以后不安心。
“娘,我们从小和她一起在练武场练虞家枪,素素每次都是最得父亲和叔伯们表扬的那个,平时没少和我们一起在泥土堆里摔打到大,在我们眼里,她就是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兄弟。”说到这里,虞十郎苦着脸说,“我到现在,还是不习惯素*装打扮,她明明就应该穿男装,和我们一起滚泥堆继续摔打操练才对。”
说到最后,都抱怨起长辈们竟然将霍姝养成了这样,害他们少了个能一起同甘共苦、肆意喝酒说笑的兄弟。
虞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