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在靖安侯府也引起了一系例的震动。
早上荣亲王刚来提亲,午时赐婚圣旨就到了,要说这其中没有皇上的手笔,他们哪里相信?就算懿宁长公主再大的面子,也没办法让这么多身份贵重的荣亲国公爷一起来提亲吧?所以,难不成为卫国公世子相中七姑娘的人是皇上?
这就说得清昨日懿宁长公主来府里与宴时,为何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了,哪想会造成那么多误会。
将这事情前后一联想,靖安侯夫妻和老夫人都认为其实是皇帝为卫国公世子相中霍姝才对,只是他们不明白,皇帝给外甥挑媳妇的标准到底是怎么样的,京城里那么多贵女,怎么就挑中了他们府里的姑娘呢?
当然,作为女性的靖安侯夫人不免想得深一些。
如果这桩亲事其实是皇帝亲手促成的,懿宁长公主不是那么满意,以后姝姐儿嫁过去,岂不是要累得婆婆不喜?就算现在懿宁长公主已经不是卫国公府的媳妇,可也是卫国公世子的母亲,总归越不过她去。
作媳妇的还未进门就遭婆婆不喜,这可是大忌,以后不知如何辛苦呢。
一时间,靖安侯夫人不由得有些同情霍姝,然后又庆幸女儿不用遭这罪。
世人想像中完美的姻缘,其实并不是那么完美的。
霍五老爷送走来宣旨的内侍后,就被老夫人叫到春晖堂。
“娘,您找我有事?”霍五老爷坐在老夫人下首位置,接过丫鬟呈上来的茶抿了一口,稍稍压下心中的激动,方才问道。
霍老夫人看了看儿子,如何看不出他脸上的兴奋喜悦之情。
霍姝是五房的姑娘,到底比长房的姑娘差了一些,如今还未分家还好,以后分家了,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的姑娘,这身份在京城里实在算不得什么。与卫国公世这门亲事,可以说是霍姝高攀了,霍五老爷作为父亲,总归有些担心女儿将来嫁入卫国公府会吃亏。
可跟着皇上赐婚,那就不一样了,可以说多了一层保障,霍五老爷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霍老夫人沉吟了下,说道:“皇上为卫国公世子和姝姐儿赐婚是好事,只是……”
霍五老爷正高兴呢,见母亲这副迟疑的模样,心中微惊,“娘,可是哪里不妥?”
霍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莫要忘记了,给姝姐儿批命的云海大师有言,姝姐儿生而克母,近则克亲,当年府里一连串的事情,皆因此而来。若非虞家世代为将,方能镇得住她凶煞的命格,若不然,当年就应该将她送去净安寺。”
霍五老爷听得心中一痛。
当年给女儿批命的高僧是相国寺的云海大师。云海大师佛法精深,素来不问世事,游历四方,一心向佛。恰巧当年因靖安侯府接连出来,霍老夫人去相国寺上香祈福,抽中了一支特殊的签,得以见到云海大师,让云海大师给刚出生的孙女批命。
得知这孙女的命格凶煞,老夫人确实吓着了,询问云海大师化解之法。云海大师说这孙女虽命格凶煞,刑克六亲,却是与佛有缘,应长伴青灯古佛,清清净净,如此了却一生。
霍五老爷总归是不忍心刚出生的女儿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就要在清苦的寺庙里过一生,恰好虞老夫人因为女儿之死过府来质问,霍五老爷得知武将人家煞气重,可以镇得住女儿的命格,与岳母商量过后,方才让岳母将女儿抱回虞家养活,半生不敢轻易相见。
不过比起信佛的老夫人,霍五老爷的性格到底有些肆意率性,对云海大师的批命是半信半疑。直到现在,看女儿活得好好的,虞家那儿也没见什么事情,女儿回来这两个月,不仅霍家没出事,甚至她自己还有这般造化,心里又多了几分存疑。
“娘,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姝姐儿回来这么久,也没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霍五老爷说道。
霍老夫人冷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年云海大师批命之事,虽只有你我几人知道,可就怕以后皇上若是得知,岂不是要生气?”她沉着脸,“皇上宠爱卫国公世子世人皆知,这次虽不知他为何为卫国公世子择选姝姐儿为世子夫人,可我们也不能心存侥幸,以后万一皇上知道呢?”
霍五老爷噤声。
当今皇上尊佛抑道,若是云海大师亲自开口,皇上知道女儿的命格如此不祥,怕是要生气。他们并非不想告诉皇上,而是这事情发展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告诉皇上,皇上以后知道,只怕会迁怒靖安侯府,甚至姝姐儿难逃一个死字。
霍老夫人见儿子明白了,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想,应该拒绝这门亲事的,谁知……”
谁知荣亲王亲自来提亲,还有那么多国公爷和侯爷,看着是询问,其实根本不接受拒绝,谈何容易?
是以,霍老夫人在得知应儿子允了这桩婚事后,着实开心不起来。
若是来提亲的是旁人家,这赐婚就赐了,老夫人也不会太为难,可这是卫国公世子,以皇帝那般偏爱卫国公世子,要是知道他给卫国公世子择选的妻子有如此凶煞的命格,怕是要不喜。
霍五老爷皱眉,最后道:“赐婚圣旨已下,这事情不能改了,就这样罢。”
霍老夫人被气得一噎,想骂他,又不知道怎么骂,只得道:“要是以后皇上知晓了……”
“这婚是皇上赐的,皇上是明君,纵使生气,应该也不会迁怒吧。”霍五老爷试图辩解,“娘,都过了这么多年,姝姐儿长这么大,虞家看来好好的,你瞧她回来后,爹的病就好了,许是云海大师批错了呢?”
“休得胡言,云海大师是得道高僧,岂会批错?”霍老夫人咤道。
霍五老爷知道母亲是个信佛的,和她说不通,便闭嘴不言,但那神色,却不是那么想。
霍老夫人被他气得肝疼,却又没办法,思索片刻,只得颓然地道:“算了,幸好当年批命这事,知道的人极少,你以后莫要在外面说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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