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再翻一年我就要十七岁了,这京里的姑娘有哪个十七岁还没说亲的?以后让我怎么出门?”说着,眼眶发红,眼泪就这么落下来,十分委屈。
二夫人见她哭了,心里也有些烦躁,气道:“你以为我想耽搁你么?可看看那些上门求亲的,不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子,就是想要往上爬的寒门子弟,或者是想要续弦的……都什么玩意儿,虽说不能和郡王府世子、卫国公世子等比,可也不能差到这地步啊?”
说到这里,二夫人也忍不住埋怨道:“也是你自己不争气,没办法在那些夫人们面前留下好印象,让她们瞧不上你,反而是姝姐儿,都能捞到这般好的亲事……”
这话非常戳心,霍娟生生气哭了,羞愤之极,掩着脸起身就要跑出去。
二夫人说完后也有些悔意,觉得自己说得太重了,忙起身拉住她,柔声道:“娟姐儿莫哭了,是我的语气太重,也怪不得你,谁让你爹没那个命,成天只能围着庶务打转,要是他能像你三叔一样能干,谁还敢小瞧咱们二房,还愁没好人家看上你么?”
说着,又将无能的丈夫埋怨了一回。
恰巧二老爷回来,听到妻子这般数落自己,闺女还哭成那样,气得指着她大骂道:“你这妇人,口舌恁地长,若非你挑三捡四,娟姐儿哪会让你耽搁成这样?如今还要怨在旁人身上,怎么不检讨下自己是怎么做的?”
二夫人心里也窝火,当即就和他吵起来。
霍娟见状,心头更难受了,掩脸忙出去,不想听父母没完没了的吵。
夫妻俩吵了一会儿,二夫人方才想起先前和陪嫁嬷嬷说的事情,也不和他吵了,将他拉进里屋,说道:“老爷,我倒是觉得现在有桩极好的亲事,十分适合娟姐儿。”
二老爷冷笑道:“我可不敢恭维你的好亲事,有多大的脸,就说多大的话,别闪了舌头。”
二夫人被他的阴阳怪气弄得有些生气,可为了女儿,只得忍下了,继续道:“听说大姑娘可能撑不了多久,太医都说只能用人参养着,估计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情,让我们有心里准备。”
二老爷知道这事情,想到霍婷一去,永郡王世子还年轻,迟早要再娶的,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姑娘,届时永郡王府也会和靖安侯府疏远,心头就有些扫兴。
“我瞧着老夫人,为了大姑娘都病倒了,看着就像是心疼大姑娘似的。不过老夫人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么,老夫人疼爱大姑娘不假,但老夫人最在意的还是靖安侯府,她怕大姑娘去后,这永郡王世子妃这位置便宜了别的女人不说,也不能保证这后来的女人能不能善待真哥儿几个。”
二老爷似乎听出了点味道,默默地一想,不禁吃惊地看她。
二夫人见他明白了,不禁笑道:“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琢磨着,老夫人只怕是想等大姑娘去了后,在自家姑娘里挑一个过去照顾真哥儿几个。与其便宜了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还不如让自家姑娘嫁过去,对真哥儿几个来说,要是继母就是姨母,也好过其他的陌生的女人是不?咱们府里还未出阁的几个姑娘,姝姐儿已经定亲了,妙姐儿年纪还小,就娟姐儿、妍姐儿两个年纪是适合的,不过我瞧着大嫂是不会同意将妍姐儿嫁过去当续弦的,这人选最适合的就是娟姐儿了。”
二老爷仔细回味这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由有些激动。
虽然在外头他被人称一声靖安侯府的二老爷,可他是庶子,将来靖安侯府若是分家,庶子得到的家产少不说,他又是个没本事的,只怕连在京城立足都难。可要是有一个郡王世子妃的女儿,出去面上也有光,以后行事多少方便一些。
至于女儿给人当继室,他确实有些不乐意,可也要看对象,给郡王府世子当继室,可比将女儿嫁给那些寒门士子强多了。
二夫人也是这般想的,继室虽低了原配一头,可这人都死了,活着的人才能得益。
当下二老爷确认道:“老夫人真的有这意?”
二夫人肯定道:“哪能拿这事骗你?你看着罢,迟早老夫人会提的,就看大姑娘那边了,要是大姑娘也有意,这事就成了。”说着,她又笑了笑,“我是个母亲,能明白大姑娘的心情,大姑娘为了自己的那三个孩子,一定会选自家的姐妹。”
***
定下婚期后,霍姝还未来得及和靖安侯夫人学习管家理事,就被将军府的接过去了。
姚氏亲自过来,去给霍老夫人请安,对面上依然带着几分病容的霍老夫人和气地道:“听说永郡王世子妃病了,靖安侯夫人要忙着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又担心永郡王世子妃,怕是抽不出空来教导姝姐儿,我们府里的老夫人听说这事,觉得不如将姝姐儿带过去,也省得她去劳烦靖安侯夫人。”
霍老夫人一口气哽在心头难受之极,面对姚氏的笑脸,却不能伸手打,憋得实在难受,脸色就冷下来了。
她淡淡地道:“人老了,精神不免有些不济,也怪这府里事多,只能委屈姝姐儿了。”
姚氏跟着笑道:“没什么委不委屈的,姝姐儿虽说是贵府上的姑娘,可在虞家长大,虞家上下都拿她当自家的姑娘一样。”
霍老夫人听她绵里藏针地暗讽霍家生而不养,还想指手画脚,实在是噎得难受,只觉得虞家的人从老到少,没一个不令人厌憎的,当下道:“既是如此,就让姝姐儿去罢。”
说着,叫人去叠翠院将霍姝叫过来。
霍姝听说舅母过来了,早早地就准备好,一得了传话,就往这儿来。
姚氏长着一副江南女子温婉娴淑的模样,却是个嘴皮子利落的,霍老夫人和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被她明里暗里地挤兑得差点憋成暗伤,再见霍姝如此迅速地过来,心头实在难受。
果然这孙女生来就是克亲的,自她回来后,这府里就没见多少顺心的事情,唯一顺的,也是她自己的亲事,可见她专门汲取亲人的好运化为自己的运气。
“祖母,我去外祖母家了,您在府里好好养身子,有什么事就叫孙女回来。”霍姝一脸孝顺地说。
霍老夫人如今已经认定这孙女是专程生来克自己亲人的,压根儿就不想见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