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召集人手,想个对策把明启那小子留在岭阳郡里面。”
在在场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向是表情淡淡的明不依喜形于色,眼角眉梢之间挂着的笑意便是明明白白的展露在众人的面前,想要遮掩也遮不住。
见此状况,赵五也终于是忍不住道:“稍等!世子爷,稍安勿躁!这又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刚才不是还说小心这是个瑞王府的陷阱吗?”
就连一边的挽七娘都忍不住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劝说道:“世子爷不用太过于急躁,这二小姐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怎的就让您如此失态?无论如何,慢慢来才好!”
“尤其是这种事情,更是急不得的。”
最后,还是挽七娘的年纪长些、资历老些,劝说的话语更有技巧、更能让人听得进去,这才让明不依方才差点儿被狂喜冲昏的头脑,慢慢的冷静下来。
见到赵五和挽七娘都来劝诫自己,明不依也知道了自己方才的反应也实在是过激了,有些失态。
他干咳了一声,平复了一下自己胸膛中“嘭嘭”的心跳声,重新坐了下来,把那封万分及时的信件又拿到了手里中,翻来覆去的看着。
看着自家主子脸上挂着的那种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喜悦,赵五默默无语了一下,在自己心里面很是腹诽了一番、这个与平日里的表现大相径庭的世子爷。
不就是未婚妻来信吗?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
明不依把自己手里面的信函,又是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下方来送信的脚力。
在短短三天之内,就从沐阳郡一路来到岭阳郡的何青青,即使在看到方才瑞王世子那失态的模样之后,她的反应也不同于刚刚挽七娘和赵五的担忧。
她只是个送信的人,也一直都恪守送信脚力的规矩,只是送信、其它的什么也不要管,不言不语脸上也没有其它多余的表情。
何青青这样的表现,倒是让明不依很是放心。
这谢府到底是在这关同洲扎根好几代人的资历,有实力也有一定的底蕴,这真正从府里面出来的人手,都有能力也都懂得规矩。
他又细细的打量了几眼这个送信的女子,却是发现这个女子浑身粗布麻衣、发髻散乱,披在外面的夹袄破旧肮脏还打着几个补丁,满身都是堆积的尘土,就连脸上都抹着几块儿污泥。
这副打扮模样,反倒是让明不依微微在心底里赞叹了一句!
送信的时候想要走的快,独自一人上路自然是最快、最迅速的选择。
从整个关同洲里最富庶的沐阳郡,在短短的时间内来到了整个关同洲里最穷乱差的岭阳郡,这送信人自然不止是需要快,更是需要足够聪明有眼色,能够随时随地的随机应变。
这岭阳郡既然是穷,那么在过来的道路上,自然是永远也少不了铺天盖地的乞丐和流浪汉,还有那随时出没的强人劫匪!
何青青一个女子孤身上路,这一路走来便是作这副乞丐难民一般的打扮,即使少了身为女子独身在外行走的甚多麻烦,也更是保全了自身的安危。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很聪敏的决定,但是即是如此,为了用最快的速度来把这手中的信函送到,她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的大小麻烦也是有着不少。
但所幸,信函还是送到了,主人家的委托她还是完成了。
何青青静静地侍立在一边,等待着这瑞王世子的下一个吩咐。
明不依看了着一身褴褛衣裳的何青青,转头向其他在一边伺候着的小厮吩咐道:“带着这人到落脚休息的地方,好生招待着。”
“回去之后就请她清洁、换衣、吃饭、歇息,让她好好休息几天,等到她走的时候,再来这里告辞!”
吩咐完,他又转头看向了何青青,勉励道:“现在没有其它的事情需要交给你来做,你且先回去好好的安歇几日,等到了需要动身启程的时候,你再来这里一趟。”
“我还有一封回信要请你捎带给你们家小姐,等到你歇息好要回去的时候,一起带回去吧!”
面对着是怎如此的安排,何青青自然是不会不答应!她此时只是颇有些疲累的点点头,向着世子爷行礼告退之后,就跟着领路的小厮离开了。
按照规矩,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这送信的脚力在经过长途跋涉把信函送到主人家手里面之后,是会有两三天的休息时间来恢复体力。
只有这样,送信的人才会有精神和体力来为主人家,做下一趟活计。
她从宣阳郡送信到沐阳郡时便是如此,再从沐阳郡送信到岭阳郡的时候,自然也是如此!
眼见得来送信的女子,跟着小厮慢慢地离开了,明不依也就重新坐了下来,手里拿着那封谢漓寄过来的信函,大有一副再翻来覆去看上几遍的架势。
可是他的手下赵五,却是受不住自家的主子现在的情形,不禁又上前一步,抱拳问道:“世子爷,不知这漓小姐在心中写了什么,方才竟会使您大惊失色?”
“您刚刚说,要即可想法子将明启困在岭阳郡,这又是为何?”
“这……不怕是瑞王府的陷阱吗?若是瑞王府以饵,故意世子爷您上钩……”
赵五紧皱着眉头,不无担忧的说道。
经过手下赵五的提醒,明不依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这封信上,却是差点儿事态又忽略了现在自己的这两个手下,不禁略微有些讪讪的把信重新放在了桌面上。
“关于这件事,不用太过于担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又把那封放在桌面上的信函,重新拿在了手里,向着赵五说道:“我们已经审问过了那季秀才,又询问过了谢府三小姐,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明启确实是在岭阳郡里。”
因着谢府三小姐谢芸,身份不同于那季秀才,所以即使是现在,他在使用了形容词的时候,用的也是‘询问’而非‘审问’一词。
可是很明显,现在赵五却是不在意自家的主子用的是什么形容词,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已经全都放在了困住明启一事上。
“世子爷,虽说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明启是身在岭阳郡,也知道若是能拿捏住这个王府里面的命根子,瑞王府必定会方寸大乱。”
赵五从刚才起,一直紧皱着的眉头都没有松开过:“可是这明启在瑞王府里面呆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又穷又乱的岭阳郡来?”
“若是他真的身在岭阳郡,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想着那明启一向是最怕吃苦,若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理由,那么这是个陷阱的可能就有九层……”
明不依挥了挥手,制止了赵五继续往下猜测下去:“莫紧张,你家主子我还不是一个热血上头、说干就干的莽夫!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曾经好好考虑过。”
他的手指习惯性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但是当他发现一不小心敲到了谢漓寄给他的信函时,马上就停下了手指,又小心翼翼的把这封信函挪到了一边。
那副像是对着稀世珍宝的爱惜动作,直看得下方的赵五嘴角一抽!
怎么办?觉得自家的世子爷,离自己心中那英明神武的形象越来越远了怎么办?!
与赵五抽搐不止的心情相反,在一边因大受信任而旁观的挽七娘,在见到明不依这副神态之后,倒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毕竟是谢府出来的人,这谢府嫡小姐将来要嫁的姑爷,心里面也有自家小姐,那自然就是再好不过的!
明不依此时并没有注意到下方,自己那两个属下的各自复杂不同的心情。
此时他又是忍不住把信函拿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笑意,展示给了赵五看。
“至于那明启到底是不是瑞王府所设下的陷阱这个问题,我也是仔细思索考虑过。”
“只是这第一,以我那好父王对着明启那小子的重视爱护,还有明启他的亲娘吹枕边风的功夫,我觉得无论如何,瑞王府都不大可能有拿他当诱饵这么危险的举动。”
说到了瑞亲王和现在的瑞王妃,他的语气顿了顿,眼底里很明显的就浮现出了一丝轻蔑而又复杂的神色。
“其次这第二,我们是从季秀才和谢府三小姐的口中,才推算出这明启现在身在岭阳郡的这个消息的。”
敛下了眼底那丝复杂的神色,明不依又继续说道:“我们得到这个消息,可是算是在非常巧合的情况下。”
“不然,无论是季秀才还是谢府三小姐,一不留神就非常可能被我们忽略过去!可是,这若真是瑞王府的诡计,那么他们怎么会设下一个这么容易被忽略的诱饵?”
“他们就不怕我们错过了这个季秀才、还有谢府三小姐所说的秘密吗?若当初真的错过了,他们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这一番分析,说的是有理有据、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赵五差点儿就真的要被说服了!但是好歹,他脑中最后的那一丝疑惑,还是制止住了他的冲动。
“世子爷,您所说的都不错!可是……”赵五微微皱眉,道:“这明启突然来到岭阳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若是搞不清楚这一点,那么不管怎么说,这是瑞王府的诡计的可能还是有的,此时属下觉得咱们还是不能冒然行动。”
明不依微微一笑,又把自己手里的那封信往前送了送,一扫方才提到瑞王府的阴郁神色,整个人的气息都像是活了起来。
“关于这一点,你倒是担忧过滤了!那个明启,其实就是在我们走之后,跑去谢府的地盘挑战,结果反倒是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现在那小子来着岭阳郡,就只是他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瑞王府的人过来的!只是因着我在这岭阳郡里面,又是与谢府漓小姐有了婚约,所有他就想要把自己在谢府里面所受的气,撒在我的头上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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