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事儿,您老人家还是先对我说一下,现在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一说到正事儿,老管事儿也瞬间收起了自己脸上其它的情绪,整个人神色一肃,目光炯炯的看着小曲说道:“这件事现在确实该往小姐那边报上去了。”
“这驿馆里有人污蔑咱们谢府的人,偷了他们的东西!”
“什么?!”
这件事可真不是小事儿!听得小曲当时就是一惊,随即她便是脸色一沉,道:“这究竟怎么回事儿?麻烦您老仔细说清楚!”
这件事儿事关他们谢府的名誉,自然是轻忽不得的。
当即,老管事儿也是全无保留的将此事一一道来:“这事儿啊!还得从昨天凌晨开始说起……”
……
“也就是说,那个小差役只是因着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棉袍的背影,就认定了偷东西的贼一定是我们谢府的人?”
听完了老管事儿的叙述之后,小曲沉着一张脸,眉头紧锁,思索着问道。
想起这件飞来横祸,老管事儿的脸色此时也是难堪至极:“咱们都知道,单是论这个当然是不能定罪的,但是……”
“但是,怕的就是这能在无形之中毁人清誉的流言蜚语啊!”
老管事儿垂头叹息:“现在这驿馆里面的人心涣散、议论纷纷,都在争论咱们谢府里的下人究竟有没有偷东西,若是让这些人口中的流言飞出去之后……”
同样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儿,就连小曲原本就是阴沉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堪下来。
她接着老管事儿没有说完的话语,接着说了下去:“若是这些流言传遍了整个沐阳郡,以后咱们谢府出门还抬不抬得起头来?”
而且虽说这件事儿是把矛头指向他们府里面的下人,但是若是这些谣言真的传出来,他们府里面的主子也绝对免不了会被脸上抹黑。
想到了这儿,小曲顿时觉得自己眼前有点儿眩晕。
看起来,驿馆这边所遭遇的情况,所说很简单,但是却比她之前所预计的还要棘手许多。
不好处理啊!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搓了一下脸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又看向老管事儿道:“那个小差役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是咱们谢府的人偷了东西,这一点儿可是弄清楚了?”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在怀疑是否有人栽赃陷害。
“自然是有极大的可能有人在栽赃陷害,这一点儿老朽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还是能看清楚的!”
老管事儿苦笑了一声:“不过不是因着那个一口咬定的小差役,那个小差役我们也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了,也确实是个平日里脑筋不太好用的,所以他现在说谎的可能性倒是很低。”
“但是除了这个小差役之外,在这驿馆里面,其他所有办事的差役们、倒是异口同声的表示自己相信那个脑子不清楚的小差役,这就是值得怀疑了。”
说到了这儿,老管事不由自主的就像揪着自己的长须子,慢慢的回忆思索道:“那个小差役所说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但是其他的差役们竟然全都相信他,这是疑点儿之一。”
“其次,咱们谢府无论如何,在这关同洲还是有些声望的。但是那些差役们在指认谢府里的下人偷东西的时候,却是一点儿都不接受任何威逼利诱,一定要把这件不值几个钱的玉雕马匹给追究到底!”
这个也是最大的疑点。
这驿馆里面的那些差役们,简直就是瞬间化作了人人都化作了刚正不阿的代表,就没了那么一个杂碎玉所雕刻的马匹摆件,丝毫也不畏惧他们谢府的名头,一定要指认是他们偷窃的。
不畏惧他们谢府的名头,若是在瑞王府所在的云阳郡那样有大靠山的地方,这种事情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但是在这个就连郡守都是根儿墙头草的沐阳郡……
这件事背后要是没什么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老管事儿头疼的揉着额角,又道:“最后,这件事儿所散布的也太快了,这还没个定论的事情,不到半天这整个驿馆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很多人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就是咱们谢府的下人偷的。”
这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暗暗地推动散布这些流言,就连三岁的小儿也是不会信的。
小曲脸色一肃,问道:“那这些流言现在可是流传到外面去了?”
“暂时还没有!”老管事说道:“老朽到底还不是一无是处,好歹是想尽了办法,这才终于把这些流言控制在了这个小小的驿馆里面。”
“但是若是这件事这件事再得不到解决,这也控制不了多久了。”
“现在,更是有人觉得,咱们谢府这样的举动也实在是太过霸道,简直就是以势压人,有点儿嚣张!”
老管事儿有些疲累的说道。
这就是这件事最为棘手的地方,就是你明明知道这件事儿是别人的诬陷,也明明权大势大可以压人一头,更是能有很多种办法来解决……
但是你就是阻止不了这些流言扩散!
所以碍于自家以后的名声,你的那些办法就不能用、你的权势也不能轻易使用。
这是何等的憋屈!!
看着老管事长吁短叹的模样,小曲沉默了一下,也实在是暂时没想到什么好方法,只能问道:“既然这驿馆里面的东西丢了,那那些差役们也曾要求过搜查?”
“那是自然!”
老管事儿点头道:“当然,他们说要搜查,老朽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搜!”
“既然这已经明白了是别人的诬陷,那么在那些差役们搜查的时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那个玉雕马给随意塞到咱们谢府的房间里面。”
“到了那时候,咱们才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小曲松了一口气,道:“管事儿您老人家知道就好。”
说着,她便是又走到了门前,准备推门离去:“这件事情事关谢府的名誉,我必须得先去报给咱们家的小姐,让她来拿个主意。”
“顺便,你们这边先稳住再说,我们也先去查一下这间下榻的驿馆是怎么回事,若是能够一把揪出这背后栽赃陷害的主使,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听了小曲的话,老管事儿也不得不点头赞同。
不错!既然这件事儿是一起栽赃陷害,那么现在那些驿馆里面的差役们,也不过是几个摆在台面上的马前卒,而背后的幕后黑后才是这件事儿的根子。
若是真的能查到这些幕后黑手,那就能瞬间扭转当下的劣势,甚至能够反将对方一军!
“对了!还有……”
在即将临走前,小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既然这是一件栽赃陷害,那么这驿馆里面的其他人……是不是其实早就把这件丢失的物件,藏到咱们谢府的房间里了?”
“毕竟,这是他们的驿馆,只会比我们这些人更熟悉这里!”
猛然听到了这么一个可能性,老管事顿时一惊,背后渗出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衣襟,整个人都是神色愣愣的,就连小曲和他告辞远去都没有注意到。
半晌之后,回过神来的老管事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粗气,一种后怕的感觉缠上了他的心头,叫他连自己发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来、来人……”
其他等候在附近的几个谢府的小厮,被他的声音唤了进来。
他平稳了一下情绪,终于才使自己的声音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你们几个,去通知一下其他人,把大家伙人全都发动起来,挨着每个人的房间都要仔细搜查一遍!”
“记住,一定要仔细搜查,每个人的房间都要,就连老朽和小柔姑娘的房间也不能例外!”
这个命令听得这几个小厮蒙蒙愣愣的,但是因着老管事儿平日里的威仪,他们还是点头应是,转身就想要吩咐下去。
“等等!”
老管事儿又叫住了他们,在想了一想之后,又道:“告诉大伙儿,待会儿搜查的时候,手脚一定要轻一点儿,别惊动了这驿馆里面的其他人。”
……
半夜,正当谢府的一众小厮、婢女,在拥着被子睡得香甜的时候,突然就被人轻手轻脚的叫醒了。
这两天,他们谢府的这些下人们,因着那个驿馆东西丢失的原因,走到哪儿都被这间驿馆里的其他人指指点点的,心里面也是乱糟糟的睡不好觉。
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被叫起来去搜查别人的房间,还得必须轻手轻脚的不能惊动别人,一时之间,这谢府的众人内心都是懵逼的。
但是既然这是老管事儿的命令,众人最后还是遵从起来,开始相互之间搜查起对方的房间来。
在谢府的众人安安静静开始忙碌的时候,在这驿馆的后院之中,一件小小的房间亮起了灯。
“头,那些谢府的人都开始互相搜查起来,虽然他们手脚轻,但还是被兄弟们给发现了。”
一个身着差役服饰的年轻人,正在低声的问着另一个人:“若是那些人发现了咱们藏到他们房间里面的东西,那时该怎么办?”
“不必担心!”
那个被称为‘头’的人,人高马大、身材健硕、一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像是个莽汉,但是那一双细小的眼睛中,却闪着格外狡黠的目光。
“就让他们去找吧!这两天他们不让我们去搜索他们的房间,那个小东西就是放在那儿也是没用的。”
“但是他们若是找到了……呵!他们为了自己不被怀疑,一定会想要把这件东西就地销毁、或者赶快送走的!”
“倘若我们在他们将要销毁、或者扔掉这件东西的时候,突然出现,抓他个人赃并获……”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