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这样那样的疑问,司岄找到了方捕头口中的后巷,果然,一辆眼熟的马车正静悄悄停在那里。几株老树颓颓,树下寥寥行人,一眼便见到活泼可爱的大丫头飞岚正翘首观望。司岄感激涕零,上前便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飞岚听到动静,又看到司岄安然无恙出现,分明是如释重负,嘴角上翘,却转眼将笑意憋了回去,一脸嫌弃道:“瞧你,臭死了,也不知身上有没有钻进跳蚤。”
司岄愣了愣,朗声笑了:“有啊,有好多跳蚤呢,要不要抓两只给你?”
“呸呸呸,你离我远点!”飞岚终于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拉司岄上车,另一手又当真在她肩上拍拍打打,要替她将跳蚤拍走。
“啊——”司岄惨叫一声,原是被飞岚拍到了肩上伤口,顿时龇牙咧嘴。“疼疼疼疼——姐姐哎,这儿有伤啊。”
飞岚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给忘了。”
“良心呢姐姐。”司岄调侃着,眼底却尽是笑意。
飞岚笑道:“说起这个,小姐还交代接上你之后先带你去医馆正经治疗一下的呢。”
司岄心中一暖,云卿梧那平静温柔的笑脸登时在心头转了几转。想想自己莫名其妙穿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孤身一人,举目无亲,连怎么活下去都是未知之数,却不知哪时候积下的福报,竟让她遇到了这主仆二人,救她性命在先,顾她周全在后,且未图任何回报,至少她完全看不出一无所有的自己有什么值得人家去图的。司岄此人,虽平日里嘴皮子带刀,经常吐槽挖苦别人,其实内心柔软,要不然也不能被淳琪那家伙坑得一飞冲天,扶摇直上,整个人生改朝换代。此番大难不死,再得知又是云卿梧主仆费心相救,自然是感恩不尽,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随飞岚坐上马车,很快便到了一家医馆,将肩头箭伤仔细处理一番,大夫直说这一箭甚是命大,只伤了肌理,却不曾伤到内腑,皮肉之苦罢了,又遇上天寒地冻好时节,伤口不易发炎受损,敷了药,好生将养将养,莫要抻筋动骨便是了。重新绑上绑带,转眼又活蹦乱跳的司岄同学还被大丫头飞岚领着又去置办了两身衣裳,直说坐过牢的那身太过晦气,脱下来就被扔掉了。
很快回到客栈,途经大堂遇见正低头算账的掌柜,想起他将自己扭送给官差的恩情,司岄特意咳嗽一声:“嗯哼!”
掌柜的抬头见是她,忙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一脸堆笑:“哎,哎,公子您回来啦?”
“托掌柜您的福,我活着回来了。”司岄没好气地说。
掌柜的自知理亏,挠挠帽子,赔笑道:“当日是老朽眼拙,公子好心行善,反被当作凶手带走,实在是人心戚戚,委屈难当。不如这样,今晚由老朽做东为公子您办一桌席,好去去晦气,有什么不快大家就此揭过,公子意下如何?”
闻听可以免费吃一顿,司岄脸色稍霁:“这桌席都是什么水准啊?”
“水准?”掌柜的愣了愣,琢磨过意思之后忙道:“那自然是咱们镇上王员外家做席一般的水准。”
“王员外?他很有钱吗,能比当今皇帝还有钱吗?”司岄撇撇嘴,想起后厨老厨娘抱怨的那句话来,“一大锅菜就放那么一丢丢的盐巴,水准再高,也不还是一样口淡乏味,难吃得很?”
掌柜的面有难色,想是戳到他心中之痛了。“这盐的问题……”
“得得得,我也不为难你。”司岄摆摆手,想起自己也是暂寄她人屋檐之下,灵机一动便想出一个主意来。“这桌席呢,你爱请不请,请了我也吃不饱。我有个要求,你要是答应,咱俩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
老掌柜忙道:“公子请说。”
“我要在你店里打工。”司岄道。
老掌柜一脸吃了翔般的表情:“什……什么?”这衣冠楚楚面皮白嫩,手指一看就是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公子,他在说什么?他是坐牢坐糊涂了么?他竟然要在我这个小破店里打工?我能请得起他吗,我付得起工钱吗?他莫不是变相要讹我呢?
司岄斜着眼睛看老掌柜满脸风云变幻,内心戏估计要撑起整个娱乐圈的演技了,忍不住道:“打住打住,老人家您别想太多了,我说给你打工就是字面上这个意思,我可没有想别的东西。”
“这又是为何呢……”老掌柜一脸不解,“公子您住的可是本客栈最贵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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