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原始的社会等级,是不科学的,是影响社会进步的!我希望有一天这世界能够真正的男女平等,而不是女强主义整天高呼平等却要么矫枉过正,要么继续忍受女性被歧视,被慢待。卿梧。”她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云卿梧被她一番话说得懵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呆呆地应了一声:“当然。”
司岄激动地热泪浮眶,又使劲憋了回去。“太好了!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她虽是倒霉星附体,噗一声就穿了,可老天爷终究还是给她几分薄面,没让她穿到人挤人挤死人的四阿哥那里,没穿到草纸都没有的秦始皇跟前,也没穿到非得吃到一百八十斤才说你美的唐朝,她穿到了一个未知的王朝,或者说是她浅薄的书本知识里并未涉猎过的某一个王朝,人家是实打实存在过的,只是历史学家基于某种不可描述的原因将它从历史的洪流中抹杀了。而这不可描述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王朝提前几千年甚至更久成立了完全平等的社会制度。
巍峨雄壮、直延天际的山岭,蓝得让人心动心驰心慌的纯净天空,还有身子所躺的地面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银色雪海。屁股,好冷。全身,好冷。司岄吸了吸鼻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连脸部都快冻僵了。她呆了片刻,猛地坐起身来,大吼一声:“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是梦,这一定是梦!拖着冻僵的腿脚一瘸一拐爬起身,东西南北暴走一圈,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被人打劫砸晕了抛尸结果大难不死?跟朋友野营结果那帮狗自己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山里?还是她工作太累了终于梦游症启动半夜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这里?!冷静,冷静……司岄,你得冷静!她拼命地安抚自己,总之这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不会是那种三俗电视剧小说里才有的哔了狗的情节,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但一切都会在几分钟后得到解决。深呼吸,她开始摸口袋找她的手机。
然而……
WTF!手机呢?她的手机呢?她睡觉也从来没有离过身的手机呢?!
再次暴走一圈,她终于强迫自己安静了下来。因为太冷,于是找了一棵枯树挨着,像搬砖小哥一样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五分钟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又过去五分钟。
“啊——”一声怒吼,淳琪这个王八蛋!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下班回家被淳琪这个狗堵在小区口表白,一言不合她就八点档女主附体一哭二闹三撞车,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错乱了居然去推了她一把,直接导致的后果是她上了天!为什么要救她,她绝望地揪着自己刚刚剪短到耳下的头发,人蠢没药医的,为什么要牺牲机智可爱的自己只为了救这么一个蠢货,气死她了,等她下了山回到家里换件衣服她一定要狠狠地找淳琪算账!
想清楚前因之后,平日里的理智与冷静渐渐恢复了。司岄开始认真地思索自己一觉醒来出现在山上的各种可能。首先最大的可能就是肇事司机以为她死了,怕担责任于是把她搬到山上弃尸。淳琪竟然没有阻止,难道淳琪也被撞晕了?那她人呢?莫非肇事司机还分两个山头藏尸不成?可是以当时的情况,她仅剩不多的记忆里明明自己是推开淳琪的啊,怎么可能她还会被撞到呢?想不通,于是索性不再去想,恢复冷静的司岄很快开始研究下山的路线,她没有手机没有食物没有打火机,她什么也没有。这种天气只穿一件薄外套薄裤子运动鞋的她,无论如何也是撑不过多久的。不下山,就得活活冻死,渴死,饿死。条件反射真是个很讨厌的东西,司岄悲伤地闭上双眼,一想到饿死,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的就是那天晚上淳琪拎来讨好她的零食袋子,眼尖的她一眼就看见里头有几包辣条。无论是什么原因,就算抛尸也好,把辣条和她抛在一起不好吗?不知道什么叫做盗亦有道,恶贼也有三分情,你都撞死我了,就不能给我放点吃的让我做个饱死鬼吗?简直太恶劣了,没人性,等她安全回到山下,她一定要告死他!
磕磕碰碰地走了一会儿,作为现代社会的电脑一族,平日里严重缺乏锻炼的司岄同学很快气喘吁吁,看着自己喷薄而出的一口口热气被冷空气凝成薄霜,消散无踪,就仿佛自己的生命也被一点点抽空,司岄越走越无语,越走越绝望,终于再次忍不住像搬砖小哥一样蹲了下来,双手抱头。她想起了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为什么同龄人都去考了驾照唯独她没有,这世上有一种毒蛇叫做三步倒,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三步丢。是的,这个人就是她,路痴,东南西北不分,只分得清前后左右,可眼下这点生活技能,不对,生活本能,在这一望无垠的雪海中已经完全失去了求生的可能。她要死在这里了是不是?没有求救的信号,冰天雪地的她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就算有直升机也是看不见她的吧。怎么办,要不要狠狠心咬破手指洒点血来画个SOS的标记?甩甩头,司岄撇着嘴,开始给自己打气,路痴怎么了?路痴是指在交通线路复杂的城市街道容易迷失方向,不代表在相对路线单一的山里也会迷路啊,再说了,就算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可是上下左右没问题啊,她找不到水平方向离开山林的路,她还不能一路滚下去滚到最底下从山脚离开,寻找救援吗?她怎么这么机智呢?这必须点赞啊。于是摆摆手,跺跺脚,再哈一哈热气捂捂手,继续前进。
又过去不知多久。
地上积雪很厚,约莫过脚踝的厚度,一下一下拔脚出来再陷进雪里再拔脚出来实在太消耗气力,司岄很快想到了可以偷懒的办法,她裹紧了连帽衫的帽子,就地躺下,然后开始翻滚。根据心算的时间测试表示,如此行走速度比用双脚居然快了一倍不止,并且累了还可以直接休息,简直不要太方便。
如此这般滚了一路,眼瞅着下山仍是无望,司岄决定就地休息一下。因考虑到雪地里打盹再也醒不来的科学范例,她警惕地决定爬到树上休息,根据她对自己睡眠习惯的了解,睡着后五分钟之内一定会有大动作,等会儿从树上摔下来了她就不信她不醒。
窸窸窣窣地起身,想在周围找一棵看起来比较靠谱的树休息,岂料转了一圈,靠谱的树没找到,却失足掉进了一个雪坑,然后,开始了这一场完全停不下来的翻滚。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司岄惊得脸色苍白,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完全无法自控地一路翻滚,一开始她还能心惊胆战地计算自己滚了几圈,到得后来她已经完全头昏脑涨,感觉心肝脾肺肾全都要被颠出体外才算数了。不知道翻跟头的世界纪录是多少,人类一次性翻跟头的生理极限又是多少,否则就冲她这一趟死去活来的翻滚,怎么着也能去申报一下吉尼斯吧……她狼狈地想着。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眼耳口鼻尽被白雪堵塞,全身痛得如被人痛殴一宿,然而地势渐缓,她也从一秒钟一翻慢慢变成了五秒钟一翻,终至完全停下。
“嘶……”真的好痛,不必看也知道自己肯定全身青紫了,司岄哼了一声,动一动火辣辣疼着的胳膊腿,勉力爬起身来。看一眼周遭的环境,不由又有些庆幸,难道她这是有心找路路不见,无心摔跤到山脚?这一路翻滚,竟然直接将她送到了山下?
刚站直身子,耳边“嗖”一声风响,司岄呆了一瞬,本能地向着风响处望去,却不及丝毫反应,肩膀上蓦地炸开一团艳丽的红,随之而来的,便是火辣辣直冲脑门的一阵剧痛。
“卧槽!”看清楚伤自己的是何物,她顿时暴怒,“谁!谁特么射我冷箭!行尸走肉看多了吗!老子是人,不是丧尸!”
一支乌木箭正格楞楞插在她右肩,溢出的鲜血将那白色翎羽染得透红。虽然眼神不太好,可耳力却是绝佳,也许是受伤后肾上腺激素狂飙,司岄竟然隔着老远听到了有人再次搭箭的声音。凭着直觉,她快速向一旁闪避,果然,第二支乌木箭嗖得破空而来,铮一声,没入了她方才站立处不远的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