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还是十岁以前穿过裙子,更别提这种长到脚踝的裙子,太娘了!”
飞岚不满道:“你这人当真古怪地紧,咱们国家的女子都这样穿,似你那般打扮,出去叫旁人瞧见不当做女疯子才怪。”
“当成女疯子也比娘炮强。”司岄抵死不从。
“你!当真不识好歹!”
“飞岚。”云卿梧温声制止了两人的斗嘴,劝道:“阿岄,飞岚的话虽不中听,可道理却是对的。你原先那身衣裳……委实有些……”她迟疑了片刻,似乎也不知如何表达为好,一脸为难地望着屏风。
见云卿梧开口,司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矫情,只是这种长裙我真驾驭不了。我穿着走不了路,会摔跟头的。”
她这样一说,云卿梧颇觉好笑。“阿岄,你来的那处地方,姑娘们都好似你这般么?”
听到她的笑声,司岄更觉不好意思了,迟疑着说道:“倒也不是,也有不少女孩子是和你们一样的,留很长的头发,穿很长的裙子。”
“那你怎么不这样呢?”云卿梧认真地问她。“明明生得周正可人,偏要胡乱打扮,何苦来哉?”
“……”毫不夸张的说,司岄觉得自己的两只耳朵正隐隐发烫。周正?可人?!天爷啊……这是说的她么?“哈、哈哈,卿梧,你可真逗,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夸我的,感动。”她慌不迭地寻了句话讲,聊以缓解尴尬。
“喔,是么?”云卿梧道,“那别人从前都是怎么夸你的?”
“一般都是夸我机智可爱又勇敢。这才是我的标配。”司岄挺了挺胸膛,不无自豪。
“机智,可爱,又勇敢。”云卿梧喃喃接口,须臾,笑了。“往后我也会这样夸你的,阿岄。”
于是司岄不光耳朵发烫,脸颊也开始热了。支吾着说道:“这……这是重点么?重点明明是以后不要再说我什么周正可人了好么?”
“为什么?”
云卿梧这姑娘要是搁现代社会那绝对是勤学好问的学霸潜力股,司岄被她问得又懵又急,叫道:“什么为什么,别人都不这样说。”
云卿梧微微一怔,片刻后笑道:“那你身边的人一定都是眼盲。”
于是司岄不光耳朵和脸颊,这次连脖子都开始发烫。“卿梧,我给你跪了。”她颓然跪倒,头靠着屏风,一副垂死模样。
云卿梧笑道:“我一直认为不光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也是有的。你上跪得天,下跪得地,中有至亲父母。跪我做什么?”
“你赢了你赢了你赢了。”司岄睁开眼睛,又狠狠闭上。“给我吧,我穿还不行吗?”引颈就戮般等待着悲惨的降临,然而好一会儿过去了,却没有一团粉色从天而降。迟疑着睁开双眼,她立刻呆住。“卿梧……”不知何时,云卿梧竟绕过了屏风内侧,跪坐在她身前。
她有些紧张。车厢里朦胧的灯光如雪,面前那女子,柔亮漆黑的长发流瀑般旖旎腰间,眼眸清澄,如秋日清丽的湖光。
一双手蓦地捧起她的脸颊。“或许,我有法子让你不穿它。”云卿梧柔柔一笑。
司岄呆了一瞬,照说她是非常讨厌别人和自己有类似这样的身体接触的,更别提还是这种动作,可不知为何,对着云卿梧那温柔清澈的双眼,她硬是没能臭下脸来将她一把拍开。
“飞岚,还有多久可以出城?”云卿梧忽然回头问道。
“今夜怕是赶不上了,小姐,不若在前头的青葙镇休息一晚罢?”飞岚揭开帘子向外瞅了一眼。
“那正好。”云卿梧点点头,收回手来。“飞岚,稍后到了镇上,你给阿岄去买两身男子的衣裳。”
“太好了!”司岄眼前一亮。“我可以穿裤子了吗?”
云卿梧看她一眼,并未接话。飞岚白了她一眼,不无挑剔地说:“小姐,你看她如此单薄瘦弱,哪里有半分男子气质。”
云卿梧道:“你是从前见多了武夫,飞岚,这世间男子可不尽是那般。”
司岄不服:“我怎么单薄瘦弱了?你什么眼神?我这可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身材。”
“脱……脱了也没见你哪儿有肉啊。”飞岚似笑非笑,嘀咕了一句。
司岄顿时满面飞霞:“你什么意思,你脱我衣服了?!”暗想自己一身伤,此刻却齐齐整整坐在马车里,莫不是……这小丫头当真脱了她衣服给她清理脏污了?不会吧!她大学四年都没去过一次公共澡堂的小肉体,居然就这么被人看光了?还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古代人!好委屈!
想是猜出她心中所想,云卿梧笑道:“大家都是女子,阿岄,你不必害羞的。”
司岄已经不想看见这主仆二人了。颓然将头磕在地踏上,她瓮声瓮气地说:“算了,就当你是护士,反正在护士眼里身体都不是身体,是一堆肉。”
“又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飞岚瞥她一眼。“小姐,那她这头发怎么办呀?就算是假扮男子,也没有这样短发的男子啊?”
“傻瓜,你再为她添顶绒帽。如今寒冬凛冽,谁会看到她发长发短呢?”云卿梧道,“待得来年开春,她头发也长了,那时候就再无畏惧了。”
听云卿梧如此一说,飞岚不禁醋意横生:“小姐,你为她想得可真周祥,哼,是不是买什么款式的衣裳小姐也要有所指示呀?”
“飞岚。”知道丫头吃醋了,云卿梧微感无奈,好脾气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