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光先是一愣,然后唇边绽放了一个清浅的笑,刹那间冰雪消融,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很奇怪,秦若梨明明不太认人,但如今却有些被这个笑容蛊惑想好好记住他,就连心跳都微微加快。
“生病了?”见她脸色通红,沈流光不由皱眉。
“才没。”看一个男人看到呆什么的真是太不应该了,秦若梨耳垂微红的别开头,“你以后……别对我笑了。”
沈流光再次轻笑,笑完他才觉得今天的自己也有些奇怪,深邃的双眸看着她微红的侧脸,沈流光手指动了动,他竟然有种想要抚摸上去的冲动。
【四】
月朗星疏,两人之间的气氛无端的有些美好。
在沉默下去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沈流光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她的脸,“我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脸。”
“治不好的。”秦若梨摸了摸左脸,她原本还闪亮的双眸一下子黯然起来,“除非有解药,不然……怎么都好不了。”
秦若梨的语气太过于悲伤绝望,这种情绪是他所不曾看到过的。
就在此时,秦若梨突然闷哼一声,接着便痛苦的委下了身子。
“怎么了?”沈流光见此,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唔……寒毒犯了。”秦若梨紧紧的皱着眉头,原本还红润的脸蛋一下子变的惨白,配合着左脸的阴影,颇有一副女鬼之姿。
沈流光双眸微沉,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
秦若梨原本想要反抗的,但惊讶的发现这个清冷的男人竟然有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她有些不想离开。
等回到沈府,下人们一看沈流光怀里抱着的是秦若梨,均大惊失色:他们家先生不会是将瘟神给连夜干掉了吧?
沈流光目不斜视的将秦若梨抱回到他的房间,然后放在了一边的床上。
此时的秦若梨早就疼的晕了过去,她恍恍惚惚之间想到了三年前,三年前的她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她的脸是好的,身体也是好的,可那个人打破了她所有的平静和对爱情的幻想。
昏睡过去的秦若梨面露痛苦,沈流光脱下了她身上的衣服,她的皮肤并不像其他女子一样白皙,反而布着可怖的伤痕。
沈流光微微有些心疼,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秦若梨的小手紧紧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她眼角突然流出眼泪,“苏止……我恨你。”
是谁能让你在梦中流泪?沈流光眉头微皱,他忽略了心底那不舒服的感觉,将她放在浴桶里之后,开始着手准备各种精油和药草。
秦若梨身上的寒毒早已侵入了五脏六腑,若是没有解药他也没有一点办法,不过到底是谁?竟然可以下这么重的手!
沈流光皱眉,他看了看已经睡去的秦若梨,准备这一月先将她留在府里。
秦若梨好些了后也不说离开,万一那群女主还堵在王爷府外不就麻烦了,平心而论住在沈府还是很好的,只要沈流光不要时不时给她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好了。
“这是药膳,吃下去可以抑制你身上的寒毒。”沈流光将碗筷放在了她面前,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秦若梨有些把持不住,只得不情愿的将那药膳喝完,沈流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乖。”
这语气过于宠溺,秦若梨忍不住脸红心跳,她往后退了退,“离我远点。”
沈流光挑眉,“你紧张什么?”
“我才没有紧张呢!”秦若梨口是心非道,她眼珠子转了转,赶紧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都是你照顾我,为了感谢沈先生,我给你舞剑好了。”
说罢便跑了出去,沈流光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浅笑,笑意直达到那眸低。
他跟着走了出去,由于没有剑,秦若梨只能拿树枝当做剑。柳树桃花,配着那纤细的旋转身姿,看着莫名安宁。
沈流光突然想起,他数次进宫时总是能遇到她在御花园练剑,她的剑锋犀利,总是会扰乱整个园子的安宁,但那时她笑容肆意,好似阳光,害得他的心都暖得要跳出来。或许正是从那时候起,她成为了他心里最美的人……
“若梨……”沈流光不由有些恍惚,她听到后回头看他,一双眼睛灼灼生辉。
沈流光勾唇一笑,“我们成亲吧。”
也不知是那天的画面太过美好,还是他的眸光过于缱绻,秦若梨听到自己说:“好。”
【五】
“瘟神”玉王爷要和御用养生师沈流光终于成亲了。
这个消息传出的时候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都是城里的公子哥,因为他们总算不用担惊受怕了;忧的都是未嫁的姑娘们,因为沈流光这朵鲜花还是被牛啃了。
大婚当日,玉王爷府热闹无比,当然一部分人是为了过来看热闹的,毕竟别人家成亲上花轿的都是新娘,而到了这儿就是新郎。
秦若梨镇定自若的对着花轿伸出了手,接着沈流光那双修长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然后搭在了她的手上。感受着手掌心的温热,她的心中满是欣喜和羞涩。
他撩开帘子走了出来,一身红色的沈流光站在她的身侧,两人之间竟十分般配。
沈流光垂眸看着秦若梨,他张了张嘴,还未开口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骚动,沈流光向后看去,瞬间眸光深沉,他一把拉住秦若梨的手,转而将她扯到了身后,宽厚的臂膀将她牢牢的锁在身后。
只听“噗嗤”一声,黑衣人射出的箭便嵌入到沈流光的肩膀。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秦若梨看着沈流光瞬间变得苍白的脸颊,她的神色有些不安,“喂……”
“别动!”沈流光强硬无比的将她死死搂住,锐利的视线投落在一边的守卫上,“一部分人去追,一部分人去检查王爷府,万不可让那刺客潜藏进去!”饶是身受重伤,沈流光依旧没有丧失冷静。
疏散人群之后,秦若梨扶着沈流光进了卧室,在等太医来的途中她一直按压着沈流光的伤口,血液那甜腻的味道很不好受,秦若梨眼眶通红,却迟迟不肯落泪。
这时沈流光才真切的感觉到伤口传来的刺骨疼痛,可看到秦若梨那满是不安和担忧的神色的时候他又觉得暖心,“你担心我?”
“你别说话。”秦若梨哽咽一声,“一定是恨我的人做的。”她自责无比,眼泪从眼眶滚落出来,秦若梨不想让沈流光看到自己哭的模样,于是又别开了头。
看着她微耸的肩膀,沈流光的心不由抽痛一下,他攥紧手指,“和你没关系,伤我的又不是你。”
秦若梨平定了一下心情,“我好像……总是给你惹麻烦。”可是他从未说过一句怪罪的话。
“这箭未伤及我的要害,让太医上些药,再等上几日就好了。”沈流光声线沙哑,其实他现在已经昏昏欲睡,含在箭里的毒正以缓慢的速度蔓延到他的全身,可沈流光不愿告诉她,秦若梨本身敏感,若是说了,她还不一定有多难过。
沈流光虽是这样说,但秦若梨心下依旧忐忑不安,她刚才是吓傻了,生怕沈流光就那样的离开她。他在她心中占据的位置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太医很快来了,同时前去追踪的守卫也回来了。
秦若梨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沈流光,将他交给太医之后她便跟着守卫走了出去。
“找到那人的下落了吗?”
“回玉王爷,在争斗的过程中让他跑了,不过他身负重伤,相比也跑不了多远。在下已经让人去追了,还有他在逃跑的时候落下了这个。”说着将一块精巧的玉佩递了过来。
当秦若梨看到那个玉佩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