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真一直凛眉听着,此时心头微震,不自禁地将手探向腰间,随即省起短剑已不在身边。
果然就听外面的人又道:“这怕什么,听见也不过是几个摆船的,一刀宰了,丢到江里去,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人附和道:“正是,为那小娘皮咱们从白日里寻到现在,这都半夜了还泡在水里,老子早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杀几个人消消这口气,先到这几条船上瞧瞧,若有人便杀了喂鱼。”
这些神蛟门的竟视人命如草芥,几与亡命之徒无异。
夏以真不敢怠慢,瞥见秦霄兀自睡着,心道若外面那些人真摸进来,舱内狭窄,动手时说不定便会伤了他,不如直接将他们料理了。
正要出去,却听外面又一人道:“少放屁!找不到少夫人,咱们回去都是个死,莫再节外生枝了,走吧!”
其余的人并没应声,就听船下水声又响,像是他们又都翻入江中,潜水去了。
夏以真听得外面没了声息,方才松下这口气。
望着舱外江水茫茫,舱中寂静,心意烦乱。
原想就这样走,如今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半靠在那里,沉沉无语,却不知旁边那人正半睁着眼觑她偷笑。
……
红日初升,晨光泄入,落在脸上,颇有几分暖意。
秦霄朦胧着睁开眼,展臂伸了个懒腰,舒舒筋骨,只觉这一晚睡得极好。
瞥过眼来,见夏以真抱膝坐在斜侧处,正沉脸盯着自己,俏目郁涩,又带着几分倦意。
“睡醒了?”
“夏姑娘这么早便醒了,敢是昨晚睡得不好么?”
夏以真柳眉一轩:“好么?别人足足担心了一晚,你可倒宽怀,睡到这时才起来。”
她鼻中哼着,气鼓鼓地撇唇道:“算了,我且问你,你去京里做什么?”
秦霄不禁失笑:“姑娘也不至如此寡闻吧,在下自然是入京参加明春会试,本来时候尚早,一路边玩边去,饱览沿途风光,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说到这里,见夏以真面色铁青,便话锋一转道:“不过,姑娘既有急事,若愿与在下同行,咱们便不做耽搁,索性一路行过去,先到了京城再说,在下也可早做准备。唉,这京城形胜,天下王气所聚,我思慕已久,也恨不得早一刻到呢。”
夏以真这才面色稍和,仍旧瞪着他:“那你有什么法子帮我避开耳目?”
“那还不容易,姑娘只须假扮作我的……咳咳,这个,扮作我的同窗好友,以在下的功名,经州过府都容易得多,想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夏以真舒开半握的拳头,身子也靠回去,嘴上却忿声道:“谁愿意当你这般酸文假醋的臭书呆子,我不扮!”
这历朝历代都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何况自己还是堂堂的解元,寻常百姓遇见了,都要闪身让路,尊称一声老爷,怎的到她这里就成了酸文假醋的书呆子,还要将“臭”字冠在前面,好像不屑为伍似的。
秦霄抽了抽脸,心说自己要的只是能与美人同行,扮作什么倒也不用刻意。
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那姑娘索性便只换套男装好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在下结拜兄弟好了。”
“脸上贴金么?半点功夫也不懂,谁愿意与你结拜?”
夏以真颇有些不屑,却又轻叹一声:“罢了,反正也不是真的,咱们可说了,路上不许耽搁,你也别妄想和我同住一间房,不然本姑娘定叫你好看!”
秦霄暗暗好笑,待到了路上,这等事便不如你想得这般容易了,再说,孤男寡女就算不同寝同卧,总也要日日相见,耳鬓厮磨之下,不怕不生出些事来……
他也不多言,当下满口答应。
夏以真却见他唇角含笑,不知暗中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方才那话是自己提的,这会儿也不好再说什么,想着自己竟会怕一个文弱书生,当真好没来由,若他真敢动什么歪心思,自己大可好好教训他,然后一走了之便了。
当下说定了,便急着要上路,秦霄却说要回客栈收拾东西再走。
夏以真不由奇怪,两人的东西都在江中丢了,这些衣衫还是现买的,还回去拿什么?
秦霄也不多做解说,当下同她离了船,沿路回到客栈。
店伴见了赶忙迎上去,虽然心知他们昨晚一夜未归,也不知在外头做了什么,却哪里敢问,只是恭恭敬敬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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