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志离得越来越近。
可庄玠仍专注地看着粒苏,眸子里隐隐有些期待。可粒苏眼神恍惚着,迟疑间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以沉默来应对。
一团死灰逐渐笼上庄玠的瞳仁,像是一片被大火熊熊烧过的森林,了无生气。
他自嘲地苦笑一声,继而转头看向周通志,抽出长剑垂在身旁。忽地他眸子一收紧,擎剑飞身迎上去。
粒苏看着那两个疾速碰撞在一起的身影,两剑刃相交接,在阴沉沉的天空之下,竟能看见火星四处迸溅。她可以看得出,庄玠是故意要将周通志引到山下去。
但山下,可尽是一群恨不得撕碎他的人啊。
那一列门派旗帜在恶风中张牙舞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晃晃的兵器,像是大猛兽的白色獠牙,阴森又可怖。
粒苏蹙眉,刚想运起轻功下去,可突然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她一手抚住前额,缓缓半蹲下去,另一只手撑住石面,良久脑子才清楚了一些。可她盯着“嗒嗒”滴在她大腿上的鲜血怔住了,鲜红的血将那素白的细纱浸透,她可以感觉到那血已经触到了皮肤上,温温热热的。
她颤着手捂住鼻子摸了一把,再拿下来时手心已是一片腥红。
最近是真的火气太旺了?
粒苏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但看到山下的人群开始了躁动,便也顾不得细想,匆匆拿袖子擦擦鼻血,就运气飞身下山。
在下山途中,粒苏看见迎面飞来一白衣男子,两人抬眸之间,视线相撞。
是徐致谦。
徐致谦毫不犹豫地对着她出剑,她立即旋身踩着山壁一个空翻躲过。“当初,我竟没有看出来你有问题。”徐致谦一剑落空后,回身收剑,死盯着粒苏看。
徐致谦的记忆力与眼力果然比周一灵要强。
“她在魔殿后房,只轻微受了点伤。”粒苏不想与他多说废话,干脆直接地告知了周一灵的位置,便转过身准备离去。
但徐致谦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疾速挡住了她面前,剑横在了她脖子上,温润面容间全是恨意,“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你走?”
粒苏眼睛微微往下瞟了瞟那把剑,冷笑了一声:“凭什么?就凭周一灵的性命要比我这条贱命重要。”她说着便飞速出掌打开了剑刃的挟持,接着便疾速后退,转向山下飞去。
徐致谦迟疑着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又往上瞧了眼驻在青穹顶上的魔宫,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山顶解救周一灵。
粒苏见徐致谦没有追上来,心下松了口气。要是真的打起来,她可打不过徐致谦。幸好徐致谦本就是为了周一灵来的,目的并不是杀了她。
这时她远远地看见庄玠竟被一大波人围着。各门派弟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庄玠围起来,在内圈里还有六个派头很足的家伙分隔站立,那里面便有周通志。
“魔头,你作恶多端,今日我们六大门派就要让你人头落地!”一个精瘦的矮小中年男人上前一步道。
弟子们举着兵器高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庄玠一人,手中一剑,静静地立在那里,全然不见慌张之态。
粒苏足尖点着那些弟子们的肩头,快速进入里圈,轻盈落在庄玠身边。她依次打量着面前这几个领头的颇有气派的男人,看起来应该是各门派的掌门庄主。
“哪里来的丫头!”先前那个矮小男人不满地瞅着粒苏道,“信不信连你一块杀!”
庄玠淡淡地瞥去一眼,矮小男人目中闪过一阵惊慌。
粒苏扯起嘴角笑了笑,拱手抱拳道:“诸位,这只是我家少主同周大庄主之间的事情,你们可别被周大庄主带进沟里,以免翻船。”
一个国字脸的高大男人怒道:“臭丫头!孰是孰非我江卓派分得清楚!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不管裕松与魔教有何恩怨,那都不是滥杀无辜的理由!”说着他便举起手中的长剑,“江卓派弟子听令!今日一战,不是魔头死,便是我江卓亡!”
他身后的弟子们立刻高声应和:“杀掉魔头!杀掉魔头!杀掉魔头!”
粒苏听到是江卓派的人,便甚为好奇地看了眼那国字脸男人。看来当初她的嫁祸还是使得江卓同裕松关系破裂了,不然庄玠是不会让江卓派存活到现在的。
而现在,江卓再一次同裕松联手了。这掌门不过是怕庄玠找上江卓罢了,还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真是可笑。
“到场的六个门派都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名门正派,可现如今小女子一看,却着实失望。”粒苏故意叹息着摇了摇头,“按照你们的架势来看,是要一起上?人多欺负人少?”说着她嘲讽一笑,“未免太失名门正派的身份了。”
那些子弟蝼蚁们不是什么要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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