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犀利扫过她们,疑惑无比,“为什么躲躲藏藏的?出来!”
理论上讲,相比未成年的希特勒青年团(HJ),白尹更惧怕无恶不做的纳粹党/卫军(SS)。
她强自安慰自己和英格,摸出身份证明,走到客厅明亮处。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坦然面对,她提醒自己,要大大方方,稳住取得自信,方能令对方无计可施。
这是白尹首次与HJ交谈,想起与弗兰茨少的可怜的一起练习德语口音时他对她说过的要领,白尹深呼吸,平稳心跳冷静地:“您好,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一名少年走近她,接过来认真检查,另一名少年则好奇地盯着她屎命瞧,显然在他那看外星人的目光里,白尹推测出他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亚洲人。
“中/国人?”
“嗯!”
“来德国干什么?”
“留学,学校是汉诺威大学。”身份证明第三页白纸黑字写的分明清楚,可对方仍是问了白尹,要是在21世纪白尹才不会那么耐心,绝对会暴/出“上面有啊!自己看吧!”这样的话来。
可现实是在纳粹德国的世界,还想活命找到委托人的白尹,只有忍所不忍了。而这些为纳粹做事的人,终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如此想来白尹心里好受了不少。
“德语说的不错!”
“谢谢!”白尹尽量放松面部表情,使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
“胳膊,怎么受的伤?”
白尹一愣,只是几秒时间,英格就沉不住气了,急道:“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弄伤了!”
HJ少年把身份证明还给白尹:“这伤也是埃因医生治的?”
“是的,埃因医生救死扶伤,令人敬佩!”白尹说的不坑不卑,语气和缓,字句清晰。
另一名HJ少年眼睛一瞪,似乎听出了白尹话中的暗示,却因没有理由对她动手,语气变的冰冷,夹带警告:“小姐,您还是小心点的好!我们走!”
两名HJ少年刚走出门外,白尹就感觉到英格松了口气,此时她们清楚的听到院子里传来少年人特有的语调:
“先生,夫人,最后一次警告,希望你们今后不要再违背元首下达的命令,下回可就没这么好商量了,你们肯定不希望被盖世太保逮捕吧!”
后面是英格母亲的话语,声音放的很轻,白尹没有听清楚,过了片刻“我们走!”有人领头高吓,一队人唱着反犹歌,高喊着“打倒犹太猪”、“犹太人滚出去”等口号,浩浩荡荡离开了英格的家。
握紧英格的手,白尹内心涌起难言之隐。离“水晶之夜”不远了,那之后的德国、北欧、西欧、东欧……希特勒满足了他的私欲,却给一生无国土,漂泊流浪的犹太人,打开了不堪回首的地狱之门。
三口之家被HJ这么一闹腾,过平安夜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大家闷声不响情绪低落,白尹也很难过,她的手不好使,只能在言语上给予英格一家安慰。
“抱歉,白,你受了伤我理应送你回去的,可是……家里这样,唉!”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回去,时间也不算晚呢!”
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七点正是家家户户的开饭时间,白尹想起哈特曼夫人还在家里等她回去吃饭,而她早晨离开前只留了个小纸条,写着最晚下午三点前会回去。
现在这个时间点,她再不回去恐怕夫人会担心,若留在英格家里似乎也不妥当:“英格,我先回去啦!埃因先生,埃因夫人,你们别太难过了,今天可是平安夜!”
“是啊,平安夜……可这些希特勒青年团还来找事,嚣张无赖的简直不可理喻!”里特-埃因医生忍无可忍,狠说了几句。
“白小姐,真抱歉让您碰上了这样的事情,若您不嫌弃可以留下来与我们一起过平安夜。外面不安全,晚上就住在这里吧,明天再让英格送您回去。”
见父亲开口这么说了,英格原本就有打算留下白尹,立即开口附和父亲的话语,后来连她的母亲也一起邀请白尹留下来。
英格母亲:“你的手受着伤,如果晚上出现反复,这里有医生在也好有个照应。这样吧,你写封信,我们请人稍去,带给你在德国的房东,让他们也能安心。”
英格一家想的很周道,盛情难却下,白尹答应了,立即写了短信,托人跑了个腿送过去。
天色已完全伸手不见五指,阒寂的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盘旋头顶觊觎着人间。就在晚饭刚刚吃完的当口,英格家的大门被一阵幽雅的“笃笃”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