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出头,可能是中尉或上尉军衔……呃,也可能已经升到少校了……”
老实人因她的靠近,脸上一红,往后缩了缩:“白,你让我想想。”
笑眯眯点头,白尹充满期待。
可是,这期待还没攒够,就被农庄外头摩托车“突突突”的引擎声敲粹。
白尹立身转头,吃了一惊。便见,费恩医生被德国兵扶进来,他恶狠狠的咒骂:“该死的荷兰兵,见到红十字旗也敢攻击,还有没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
“费恩医生,我们不是国际红十字会,他们当然不用发扬人道主义精神。”白尹实话实说,声音清亮,口气淡然,听到别人耳里,没一丝情绪起伏。
费恩医生顿住,呼呼喘着粗气,仍然在那头愤愤不平的嘀嘀咕咕。
白尹却在心里嗫嚅,就算是国际红十字会,有一条国家间都知道的国际条约:战争期间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不得伤害医护人员以及伤员。
可,这些没有加入国际条约,不承认它的国家,根本不会去遵守。这本就没有实际束缚力,而加入的国家,在战场之上又有多少人了解并能够真正遵守呢?枪/子无眼,人更无眼。
傍晚,白尹和大家一同吃了些随身配给的军用干粮,气氛消沉窒闷。突围一直在大家头顶盘旋不去,并不时纠结讨论一下,可外头的形势严峻,这方的突围依旧困难重重。
好些人感觉度秒如年,异常难熬。
不知谁起了头,说要将阵亡的战友安葬,白尹刚闭上眼睛,就被他们吵醒了。未受伤的士兵,将他们倒下的战友埋在外头一个浅坟里。
白尹看着,心里也不好受。理念上她不认同法西斯,可这些上战场的士兵又是何其无辜,年轻生命就这样匆匆掩埋在别国土地,连与亲人朋友告别的机会也失去,此生,再也回不到祖国大地的怀抱了……
希望,他能魂归故里。大约,只有中国人的白尹会这么想,对于西方人而言,是没有灵魂一说的。
枪/声逐渐稀落。
入夜,枪/声再起,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班长……”马库斯一声惊叫,赤溜跑了出去。
白尹跟着惊跳,也想出去救护,却被费恩医生一把拉住:“不想活了?给我安静地待在这里!”
“……可是……”
“没有可是!”费恩医生一脸阴沉,“如果你出了事,艾德里安-冯-格莱姆可会找我的麻烦!”
“……啊!”白尹暗忖:这么说来,艾德里安对费恩医生说过要关照自己了?
随后白尹又恶寒了,那费恩医生为什么还要把她拉到前沿阵地来呀,她待在医疗救护站不是更安全吗?白尹瞪着医生费恩,一时嘴笨语/抽。
突然,又一阵/枪声此起彼伏,接着整个平原步入死般的寂静。
一队德国兵冲入农庄,为首的军官大声吆喝:“我们是德国第6集团军,第2师第3步兵连1排,请各位整合人员,现在就和我们撤回营地。”
费恩医生:“白,你带一个伤员,听从他们指挥。”
“是。”一个激灵,白尹应下,立刻背上自己的医疗包,昏暗中随便掺起一名伤员,就往农庄前的空地走去。
十分钟后,拂晓时刻,大家集结完毕,相互掺扶着,随及时到来的国防军陆军步兵排,井然有序撤离。
一路上较为顺利,没有遇到荷兰兵的袭击,越来越接近营地了,士兵们明显放松下来。
“白,我回忆认识的战友、朋友,没有人符合你说的要求,抱歉!”
“哦,”白尹抬头,这才发觉自己随随便便掺来的伤员,竟然是希尔-汉森。一想到马上可以回到营地医疗站,她脸上露出朵笑容,摇摇头,“没事,如果今后你碰到他,再告诉我吧!”
她摸出个本子,都是事先写好的她在柏林的办公地址,她撕下一张递到希尔-汉森面前:“这是我的地址,如果有哈特曼的消息,麻烦你通知我,写信什么的,都可以哦!谢谢!”
“好!”希尔-汉森接住纸条,塞入内侧口袋,心里有些小小雀跃。
他的小腿中弹,不得不拐着半条腿,由白尹掺着跟上队伍。
低头看路的白尹,忽地,又听到耳朵边希尔-汉森的小声赞美。
“你笑起来真漂亮。”
脸上一红,白尹瞥了他一眼,声音压低:“我就当真啦,谢谢你的称赞。”
“当然是真的,你笑起来这里……脸颊鼓起来,”指指自己的脸,“很可爱的……”希尔-汉森的脸蛋比白尹还红。
周围有几位德国士兵路过,对着他们嘻嘻笑,一脸暧昧与不忍直视。希尔-汉森向他们挥手,嘴里小声说着:“去,别笑!”
这下惨了,白尹心里歪嘴,果然,后头又来几个德国小兵,竟对着他俩吹起了口哨。白尹大冏,突然放开了希尔-汉森,沉着脸就想走开。要屎了,她在21世纪的中国与异性保持老实的距离,有规矩有原则的做人做事,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在这事儿上笑话过。他们……他们凭什么笑话她啊~!再说了,这有什么可笑的?西方人最会想歪了,白尹愤懑不已。
猛地失去支撑,希尔-汉森站立不稳,一头栽到泥里,惹得周围看好戏的德国兵更是夸张无比的咯咯笑。
听到摔倒的声音,白尹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敏感的行为,她是护士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这原本就是她的工作啊!越表现出不自在,就会如了他们的意,她不就坐实了么……真是蠢极了!白尹红着脸低头赶回,慌张而歉意的扶起他:“对不起,希尔。”
“没关系。”老实人一脸泥巴,见到白尹去而复返,很是高兴,就算先前摔了个狗啃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白尹红着脸接受他的微笑,以及周围一众的围观吵闹。
“都在干什么!”声音洪亮又锐利。
立刻,围观者统统闭上了嘴,不成形的散开了。
白尹模糊望向声音出处,一位国防军军官扯开嗓子,“□□”起那帮小子来。“□□”了些什么白尹没有留意听,她掺着希尔-汉森就想溜之大吉。
希尔-汉森明白她的意图,可是这样堂而皇之离开,似乎不是德国军人所为,而且头儿还在那儿发言,他怎么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呢?
可是白尹自认不是军人,她觉得不应去理会他们军人的规章制度。
“走啦,希尔,他批评的是他的手下,不管我们的事儿,营地就在前面了,我们快走!”
“可是……”
“没有可是,听我的!”
白尹一拽希尔-汉森,他就惯性使然,往她的方向靠过去。
“站住!”军官洪亮的声音转到了他们身上。
白尹脚步没顿,希尔-汉森的脚不由地就是一打转儿。
“你们可是祸端,不许走!”
白尹大愕,迟疑半晌,只好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
对上一双浅眸,双方瞪了半天,由冷冰冰,变成了皱眉思索……
“是你!”
是你?!……白尹在心底惊叫,想呀想,想他的名字叫神马。(参考第51章出现的军官。)
“白尹小姐,‘查房的约定,受伤的故事’,我们有时间可得接着聊。”军官双手插腰,一脸白尹欠他债的臭臭表情。
嘿嘿一笑,白尹受挫,她想不起他的名字,谁叫他们的名字都那么长啊!
她只好:“唉,第二天我被派到德波战的前线医护队去了,没来得急和您告别,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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