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船吧。”
谭青玄跟在管仁身后,听到周围不少人指指点点。甚至有女子的声音清晰地人传入耳中——怎么那么风度翩翩的公子,等的却是个丑妇?
她转头瞪了那些女子一眼,一肚子不痛快跟在了管仁身后。
走到画舫前,她抬头瞧了眼,忽然怔住了。扶摇也怔住了,嘴巴张得老大。猪鼻孔小哥笑道:“真没见识,这就吓呆了。”
扶摇白了他一眼,合上了嘴巴。
谭青玄指着那足足有别的游船十倍大的画舫对管仁道:“这......这是你家的小画舫?”她重重咬了那个小字。毕竟这画舫已经快将河道堵塞了。
“是啊。这船原本是艘海船,后来出了些事故,远航不了了。就运到京城改成了画舫。”管仁说着上了船,然后转身向谭青玄伸出手来。
她握住了他的手,一个借力上了画舫。管仁的手虽然养尊处优,却孔武有力。谭青玄走在他身侧,原本心情该是雀跃的,此刻却又有些惆怅。
果真是入了秋,愁绪绵绵。
管仁似乎也瞧出她心情不佳,便问道:“阿玄,你有烦心事?”
谭青玄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衣服道:“今日穿得太难看了,走在画舫上,总觉得被人嘲笑了一般。”
管仁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她:“何必去管他人的嘲笑。明珠即使蒙尘,也依旧是明珠。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慧眼可以辨别出来。”
谭青玄顿住了,抬头看着他。画舫轻轻移动了起来,她身子一个不稳。管仁连忙扶住了她,谭青玄趔趄着倒进了他的话里。
忽然想到那日她还轻薄了他,不由得笑了起来。管仁不解道:“你怎么一会儿一个心情,这会儿又笑起来了。”
“我是想起来,那天你喝醉了酒。我还轻薄你了呢。你一定是不记得了。”
“唔,你轻薄了我?”管仁沉吟了片刻,忽然道,“那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谭青玄噗嗤笑了出来:“你一个大男人,被摸两下怎么了。你那天也占了我不少便宜呢。我是多好的脾气才没把你丢进护城河里。”
“那我对你负责吧。我管仁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管仁笑着看着谭青玄,眼中满是认真。
谭青玄笑着笑着,看到他的目光,却忽然笑不出来了。连忙低了头,快步向画舫中走去:“好了不说笑了,带我参观一下这画舫吧。”
管仁跟了上去,带着她一一参观了起来。这画舫上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个小戏台子。
管仁指着那台子道:“夏日的时候,我会来这画舫上纳凉。请几个戏班子来唱曲儿,和着蝉鸣,十分好听。”
谭青玄想了想也觉得十分得趣,便道:“那明天夏天,你可别一个人,也请我来玩儿。”
“没问题。”管仁走到栏杆旁,指着远处殷红的胡叶山道,“你看这层林尽染,可有作诗的兴致?”风吹起他的袍角,温柔的笑容像是秋日的阳光。
“写诗倒是没什么兴致。但我可以念一首给你听听。”
管仁转过身来,倚靠着栏杆看着她。谭青玄负手起了架势,一面走一面念道:“雨打青松青,霜染枫叶红。风吹白云动,万里送柔情。”
“风吹白云动,万里送柔情。”管仁呢喃了一句,朗声笑道,“果然十分应景。”
话音刚落,画舫忽然一震。谭青玄踉跄着向前扑去,管仁连忙兜住了她,将她抱了个满怀。
顿时一阵书墨香扑鼻,管仁抱稳了她,却不急着松开。谭青玄连忙要起身,却被管仁抱得更紧了些。
她低声嘤咛了一句:“松开。”
“若我不松开呢?”
“你......你这是何意?”谭青玄垂首,只觉得心如鹿撞。
管仁轻抚着她的长发,好听的嗓音传入耳中:“阿玄,你相信一见倾心么?”
“臣女不敢。”惯犯怯生生嘤咛了一句。
景帝没有出声,空气里一片死寂。就连小德子也低着头,一动不敢动。谭青玄跪了许久,只觉得膝盖酸软。她近来进宫,跪的时间是越发久了,回去得让娘亲在她膝盖处多塞点棉布才行。
良久,一只手忽然扶住了她的胳膊。
“起身吧。”
谭青玄慢慢站了起来,这才感觉到膝盖酸软。还没站稳,一个不留神便要倒下。景帝伸手扶住了她,正巧是将她揽在了怀中。
谭青玄像是被碳火烫了一般,连忙要躲闪,却被他揽着脱身不得。景帝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沉声道:“也不知从何时起,你变得如此谨小慎微。朕还记得,从前你可是胆大包天,甚至还翻过太子府的墙头。”
提及此事,谭青玄顿时老脸一红。景帝瞧见了她窘迫的模样,嘴角稍稍有了笑意。便看向了一旁的小丫鬟:“扶摇,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家小姐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