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城主大人现下正在休息。”
钟子渊不动声色的用手擦了擦刚才欢儿碰触的地方,掩去自己万般嫌恶的表情:“我……我已经不烧了,多谢小姐姐照顾。哥哥既然在休息,那我就不便打扰了……”
钟子渊的话,逗得欢儿咯咯直笑:“小少爷哪里话。”
城主大人从来都是如冰如霜,高不可攀。难得有几分生气,这也是多亏了眼前这个少年。
等欢儿离去,钟子渊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床上有暖暖的被子,房间里也十分温暖。不用担心每一日的毒虫,不用担心杨达,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日子。
但是,也太巧了。
他虽十分眷念着百里瑾,可是他的内心却清清楚楚的知道,百里瑾来岳崖山的时机太过巧合,让他心生疑惑。
……
…………
回到天玑城已是三日了,月光清冷的笼罩着寝殿,外面亭台楼榭,是一片好大的莲池。春去秋来,只剩下一池枯荣,却散发着莲蓬的余香。想来来年盛开的时候,定是极为好看。月下,百里瑾独自喝着酒,望着窗外格外明亮的月色,百里瑾忽然勾起一个浅笑。
将那个孩子带回来已有三日,他不管不顾的,只是将他安置在客房小院里,想必那孩子定是十分焦躁。若是一味的对他无微不至的好,只怕刚刚经历过杨达这种禽兽的钟子渊,会忍不住怀疑他别有用心。
百里瑾知道,即使自己已经对他许下承诺,那个孩子也不会完全对他放松警惕。他自小流离失所,尝尽世间百味。若是自己刻意的对他好,只怕这份不纯粹,会被他一眼看出吧。
况且他也并非是那种刻意的去讨好一个人的性格。
“宿主你这是消极怠工!”汤圆在脑海里抗议着。
虽是初冬,可寝殿里面却感受不到丝毫寒气,炭火把人烤得懒懒的不想动弹。百里瑾没有理会汤圆的抗议,只是饮下手中的一杯酒,眼神带着微微的醉意,慢慢走向窗边。接着微凉的寒风,他的醉意稍稍减退。
“城主大人。”妩幽恭敬跪在一旁。
“何事?”
“小公子……他……”妩幽做出有些为难的神色,“小公子正在外面,想要见您。”
没想到钟子渊竟自己找上门来了,百里瑾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轻轻一笑:“如此,便让他进来吧。”
“是。”
钟子渊走进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等妩幽将门关好,又听着那人懒懒的,带着几分醉意和勾人的声音:“你找我……有何事?”
钟子渊忍不住抬起头,只见百里瑾满是慵懒的用手撑着头,眼神里更带着几分醉意。月光使得他的脸庞格外柔和,那双桃花眼里,含着笑意。一室酒香,如斯美人,好不醉人的画面。
钟子渊的眼神一暗,只落在百里瑾可爱的唇上。
已经三天了,他都没有唤来前来。他一边装乖卖傻,一边打探着有利的情报。他以最恶意的方式揣测着百里瑾,企图找到什么他为什么救他的理由,可仍对百里瑾此人参悟不透。
越是回忆,他便越是能想到当日的场景。钟子渊的心终于一软再软,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念着他。
百里瑾勾了勾嘴角,对他招手:“过来。”
钟子渊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也不言语。见他不似平日,带着笑意唤他,乖巧的走上前去,坐在他身旁的位置。百里瑾眯了眯眼,揉着他的脑袋:“乖。”
他的手很冰,揉着他脑袋的手力道也很轻,钟子渊却忽然心悸得厉害。
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真让他……有些意外。百里瑾问道:“小渊,想跟我学武功吗?”
钟子渊一愣,心中的阴暗慢慢涌了出来。他垂下头去,让百里瑾看不到他那张快要抑制不住扭曲的脸,钟子渊闷闷的问道:“哥哥是想让我拜你为师?”
这个人难道真是为了他的玄昭之体?他明明和他非亲非故,不然,为何要对他这么好?
百里瑾摇摇头:“不。”
“那……为何?”
“不为何,只是,眼之所及。”
听到这句话之后,钟子渊的表情却忽然大变,慢慢动摇起来:“你这么想帮我?为什么?”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唯一不平凡的地方,就是玄昭之体。
他俩萍水相逢,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玑城的百里城主?到底图他什么?
“愿你有个倚仗,不被世人轻易践踏欺凌,仅此罢了。”
似乎是因为百里瑾的表情太过温柔,月下,钟子渊听见自己的心脏,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百里瑾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揉了揉钟子渊的头:“别怕,无须顾虑,只管回答。”
这句话仿佛在说,若自己不愿随他习武,他也一样教养着自己长大似的。
钟子渊抿了抿嘴,心中的温暖逐渐扩大。望着百里瑾那双含笑的眸子,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只那一瞬,百里瑾便收回了笑容,仿佛刚才的他只是一场虚影。又变得高高在上,清冷如月:“如此,你可愿?”
“我愿!”他听到自己失神的说道。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心防都被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