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书顿住脚,忍不住走了过去,“这是早上那位如兰夫人的父母么?”
“不是,”侍卫被闹得满脸大汗,“这是三年前逝世的如画夫人的父母。”
“三年前逝世?”江小书莫名道:“那为何到今日还会找上门来?”
“听说是如画夫人的弟媳病死了,他想续娶一个,”侍卫眼神厌弃:“就又上王府来闹,想再讹一笔钱吧。”
“.......”
“当初分明是他们自己把女儿嫁进来,高高兴兴领了钱给儿子娶媳妇儿,现在又上王府来要女儿!”侍卫冷笑道:“想必也是没想到如画夫人心意决绝,被强行卖进王府后第三日就自己投井死了,他们心里说不定还指望着如画贴补娘家吧!”
“......”江小书心中大震:“也就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把女儿卖了,现在缺钱了,还想在已经亡故的女儿身上再榨出一笔钱?”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两位哭天抹泪的老者,这两个本应该是天底下最疼爱子女的人,却因为重男轻女,让女儿从生到死都只是个生财工具!
纵然知道在封建制度下的女子命运向来悲惨,江小书却依然意难平。他余光扫到大门外,缩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怯怯躲在暗处,目光不安又期待地看着王府。
江小书血气上涌,大步走过去,冷笑道:“你在等什么?看你父母怎么从你把你姐姐从棺材里拖出来,再为你抖出点媳妇本吗?”
怯懦的男人惊了惊,他眼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一时涨红了脸,“你是谁,我们家的事要你管!”
江小书表情惊奇:“你居然还会有脾气?哦,你们家,你姐姐是不是你家的?你怎么就忍心用她的血肉当彩礼娶媳妇?”
“她是你姐姐!你是男人!”江小书大声喝道:“你不能保护她,没能力靠自己娶妻成家,你算什么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有脾气?”
男人恼羞成怒,扑上去就与江小书扭打成一团。
江小书身材不如男人宽厚,宁无意的壳子偏于单薄纤细,硬件上占不到优势,江小书就专挑身体脆弱的地方攻击。打斗最激烈的时候,街上突然传来声尖叫,紧接着引来更多女人的惊呼,男人转头去看,竟也被吓得一颤,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就跑了。
“啊......”江小书嘴角破了,无意间碰了一下,顿时疼的嘶了声。
[没想到你这么激动,]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身手不行还敢见义勇为,客官您觉悟真高。]
[我小学六年级就跟着我姐,给骚扰她的初中混混呼砖头了,]江小书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表情竟然还有点小得意:[就算没有我那便宜爹,我们家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我姐。我打架厉害着呢。]
说完他转过头,把目光落在刚才发生躁动的地方。
只见刚才还热闹不已的大街竟突然人少了一半,剩下的人都远远的围着一块空出的地方,既惊恐,又忍不住探头观望。
那里躺着一个大肚子女人,衣饰华贵精美,面容也秀丽多姿,但此时她正艰难地挣扎着,眼睛瞪大,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腹部,呼吸痛苦急促,嗓子仿佛被什么扼住了一般发出沙哑的啊啊声。
江小书觉得这女人的脸莫名熟悉,恍然想起她似乎也是早上站在正室里,洛阳王的其中一位嫔妾。
江小书紧张地看着她,一边伸手掐女人人中,一边想将女人稍稍扶起来些,但就在他怀里,女人突然眼睛发直,全身痉挛,皮肤迅速坍塌下去,血肉消失,腹部快速肿大,又飞快下凹形成一个窝。不到一分钟时间,江小书这么就眼睁睁看着她,变得和早上担架上的女尸一模一样!
是什么凶魔,竟就在江小书眼睛底下噬去了她的血肉?!
围观者见状更是惊恐,或作呕或尖叫着逃散。江小书僵僵跪坐在原地,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咯吱咯吱。”若有若无的孩童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嘻嘻嘻。”
江小书猛然转头!
只见街道旁偏僻的小巷子里,两个孩童正蹒跚着脚步走进阴影里,仿佛感应到江小书的动作,其中一个微微回头,苍白肿胀的小脸对他露出个笑容。
一股诡异的熟悉感爬上江小书心头,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脸,竟和画像上的如画夫人如出一辙!
“又有夫人出事了!”洛阳王府的人终于赶来,手忙脚乱地高声大叫着:“快,快请萧门的仙师!”
江小书蓦然惊醒,将手中的女人轻轻托平放置在地上,慌忙转身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