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儿子喜欢的女人,也就是自己家的人。至于女儿,不终归是别人家的赔钱货么?能多榨用一分就多榨用一分吧。
如画一生软弱,受尽恶待敢怒不敢言,所有怨气皆闷在心中,自杀后,她的愤懑不平都转到胎儿身上,催生了第一个怨气尸童。
一滴雨水落在萧逸云瓷白的脸颊上,他抬头望了望天,大片的乌云席卷整个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阴暗下来,沉闷的令人感到窒息。
他迈步向前走了一步,一点泥水溅到萧逸云素色的靴子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萧逸云不打算走近,只是守在门外不远的地方——按照记忆,现在离尸童到来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声惊呼突然从他身后传来,紧接着便是木门被撞开的声音,萧逸云瞳孔收紧迅速转头,一个踉踉跄跄从屋里跑出来的人影映入他的眼睛里。
江小书怀中抱着个不住啼哭的婴儿,身后紧紧跟着六七个苍白肿胀的小孩,小孩嘻嘻笑着追在他身后,眼眶里惨白一片,没有瞳孔,手指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着,嘴唇嫣红,过长的指甲上沾有鲜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江小书抓狂的大叫,深感自己还没出龙潭就又巧遇虎穴,看见守在门口的萧逸云的瞬间,他眼里饱含热泪:万没想到能得组织如此厚爱,怕我不死还来个双重保险.....
屋里被啃食到零碎的尸体还历历在目,江小书把婴儿用力抱进怀里,打了个寒颤。
后有尸童追兵,前有瘟神萧逸云,江小书无论跑快跑慢都离死亡越来越近,活像个在沸锅里苦苦挣扎的虾米,哪怕一个劲儿蜷紧身体求生,却还是对必来的命运无能为力。
他和萧逸云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甚至清楚的看见萧逸云握紧了萧,凑近唇边,只等着自己过去领死。
[系统!!!]江小书疯狂地在脑内大叫,临死之前啥面子也不要了只想撒气,他把自穿越到这坑爹剧本里以来所有愤怒,全部用力大吼出来道:[我——有句去——你——妈——的——想说很久了——]
系统:[......]
江小书已经奔到了萧逸云面前,他闭上眼嚎啕道:[去你妈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意想之中的痛感和撞击声并没有来临,反倒是他脚底一滑向前扑倒,摔进泥地里和大地亲密接触了一把。
系统毫无情感的声音传来:[看吧,辱骂上司都是要遭报应的。]
那一下江小书为了把婴儿护在怀里,手都克制住了没有动,直接是头和肩膀落地,在额上蹭掉了一大块皮。他还没爬起身就惊恐的回头,生怕身后的尸童扑上来,然而只见萧逸云挡在他身前,雪白的靴子一脚蹬在尸童胸口,直踹飞一只出去,紧接着他一翻身,越过尸童群,将长箫放到唇边吹奏起来!
江小书是见过他吹箫的,那一次在竹林,他吹出的曲调急促锐利,激得整片竹林都在颤动,然而此刻的萧声却温和沉郁,带着丝循循引诱的意味,是想将尸童们调转过来,引走他们。
没有眼白的尸童微微一怔,无辜而又可怖的脸上显出丝茫然的意味,像丢了娃娃又想不起落在哪里的小孩,然而紧紧只是停顿数秒,不知为何他们竟忽略了萧逸云箫声的诱惑,接着笑嘻嘻的向江小书走去!
萧逸云眸色一沉,长情尚留在洛阳王府,他便以箫代刀,将长箫转手握在掌中,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飞快速度向尸童斩去!
他动作快如闪电,甚至辨不清来去的方向,常人能看见的只有模糊的残影,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六七个尸童就已全部倒地不动了。
萧逸云神色漠然的看了他们一眼,掏出匕首在自己手心化开一道口子,将鲜血淋在尸童身上,已经毫无知觉的尸童顿时痛苦的挣扎起来,还有轻微的滋滋声发出。一个尸童濒死反抗,想要爬起逃走,萧逸云凛然吹出一个单音,刚才沾着他血的小刀就自己飞出去,直接一击毙命了。
趴在地上的江小书:“......”
这么厉害!江小书简直直接看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直到萧逸云解决掉尸童,将清冷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时,江小书才悚然回过神来。
“......”
哦,债主相见,分外眼红。
这位门主,你替我解决了尸童,不会是为了亲自体验一下手刃孽徒的快感吧?
江小书终于在二人无声的眼神交流中率先败下阵来,他心里打鼓脑子飞转的想着要说什么,萧逸云却蓦然开口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小书一愣。
噢噢!对!他现在不过是个杂役,身上穿的粗麻布衣跟门徒打扮有着本质的区别,萧逸云日理万机的,说不定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大铁蛋子!
江小书吞了口唾沫,尴尬的嘿嘿一笑,指着对面醉春坊开口道:“那个啥,我也挺喜欢逛这家窑子的,没想到门主您也英雄所见略同哈,谢谢您路见诡异拔刀相助,多谢多谢......”
然而江小书本是无心的一指,却突然愣住了。就在刚才,他转过头的瞬间,醉春坊的一扇窗缓缓合上了,不知怎么他突然有种模糊的直觉,仿佛自己之前的一切举动都被人默默注视着似得。
江小书被淋湿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他浑身犯冷,哆嗦着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