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我是来请罪的。”
萧逸云一言不发,静的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江小书见他不说话,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更不敢抬头去看,只得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对不起,门主。我之前骗了您,我是偷偷来萧门做杂役了。”
萧逸云说:“......”
......大爷!您倒是给点反应好不好?难道你没感觉出来这是到你台词了吗?穿越还是重生的,大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彼此体谅一下行不行?
江小书心擂如鼓,萧逸云没有半分情绪表露,他根本猜不透自己下一秒是横尸在此,还是继续呼吸。
不管了,先按照之前准备的套路来吧:
“我、我真的很喜欢修仙,我天资不好,但我不想放弃......”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以前师兄弟们都比我强,但我年纪还小,以后会更努力的......”我还只是个孩子啊!
“门主您要是实在不喜欢我的名字,我可以改名......”你是门主!怎么能下场跟门徒一般计较呢!
......
江小书把微博卖惨的套路全轮了一遍,差点没给自己肉麻得吐出来,心道这都是广大群众的智慧精华啊,怎么可能还摆不平一个萧逸云?
最后,他情真意切,饱含热泪地说道:“门主,无意既然决意向您坦白,今日跪倒此处,本就没打算回去,”说罢,他又重重磕下一个响头,“无意不怕死,只怕活着不能拜入师父门下,便活着也是白活了!”
啊啊啊啊太感动了,江小书心中百分百优越感地想,这种超脱生死,决意修仙的精神是何等地打动人心啊。
结果回应他的是,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一阵冽冽寒风刮过,要不是没有落叶,真是十足的应景。
江小书也渐渐从开始的胸有成竹,慢慢变成了忐忑,到最后甚至有点绝望了。
......总、总不会,真的叫我去死吧?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刚想完这句话的下一秒,萧逸云终于不负众望地开口了,依然是那清冷漠然的声线,毫无起伏地说:“不惧死?......既然如此,你便自行了断吧。”
“哐当”,一柄长剑扔在他面前,铁质的剑刃泛着冷冷的寒光。
江小书:“......”???!!!
门主!师父!我就跟你客气一下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无比的震惊和绝望下,江小书猛地抬头对上萧逸云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既淡的一点波澜也没有,又像冻了千年的古井,幽深平静。看的久了,也会被感染上那种由心底深处生出的绝望。
这样冷漠疏离的目光,让江小书几乎怀疑,他给猫崽洗澡时流露出的那份温和柔软或许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
萧逸云就那么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他,江小书仿若被人从头到脚浇了盆冰水,僵僵与他对视良久,过了很久才缓缓垂下头,颤抖着手指去碰那把扔在地上的剑。
这个人吧,就是别扭的慌。
然后紧接着出现的,就是白浓浓的雾气,周遭也暖烘烘的,一双稳妥有力的手托着他,江小书竭力想抬起头,耳边却突然一阵“哗啦”激烈的水声——他被扔进了木桶里。
江小书毫无防备,身体又尚未恢复知觉,直接顺着桶壁就滑了下去,咕噜咕噜呛到好几口水。
“咳、咳......”
.......门主,没想到你的爱好这么清新脱俗哈,是喜欢给别人洗澡?
但是很明显,虽然都是洗澡,江小书的待遇远和他儿子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见他滑到木桶底部,萧逸云并不是像对待小猫崽那样温柔地把江小书托起来,而是简单粗暴的拎着他后领,直接“哗”地就给提出了水面。
江小书:“......”
此时的江小书简直狼狈至极,他全身都湿透了,水珠不停从他头发、脸颊上滑落,意识模糊不清还忍不住不停咳嗽。
但他并没能咳多久。很快萧逸云那冰冷修长的手指就按到了他的后颈上,寻找什么似得摸索了一阵,然后迅速地用力摁了下去。
江小书瞬间惨叫起来:“啊——!!”
他不知道萧逸云按住了哪里,但那一下简直能把死人痛活!
他从昏迷中被生生痛醒,后背迅速渗出了层冷汗,然而猝不防及萧逸云的手指又探入他口中,垫在他牙关处,另一只手飞快地在他身体别处重重点了几下,那痛感顿时升级,从四肢百骸流转过来,犹如千万只蚂蚁一同噬咬他的身体。
现在江小书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重重喘息几下,睁大眼生生挨了数十秒,很快再次痛昏过去。
三天后。
醒来时,江小书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麻。
小臂,手指,腰腿,膝盖以下,没有一处不是麻木沉重的。
他费力睁开眼,白晃晃的阳光照进来——原来自己还是躺在这个采光良好的小茅草屋里。
江小书微微动了动,想撑着手肘坐起来,却感觉胸前闷得很,向下一瞅,看见一团白融融的小毛球正蜷在他胸口,被他起身的动作惊动,小肉垫还惊慌地连忙巴拉住江小书领口,嘶哑而娇软地叫了声:“嗯呜。”
江小书目光落到他脖子上系着的那条红绳上,忍不住嗤道:“你个小混蛋还知道回来啊?”
猫崽一边低声叫着,一边又往他怀里撒娇地拱了拱。
江小书被闹的直痒痒,忍不住笑嘻嘻又倒回床上,打起滚来。正嬉闹间,他却突然停下来,看着身侧多出来的那床被塌,困惑不解地“咦”了一声。
“怎么多了套被褥?”他莫名其妙地说:“难道这几天还有其他人在这里过夜么?”
猫崽扒住江小书衣领,趴在他胸前,睁着豆大的黑眼睛眨了眨,表情也很迷惑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