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萧门门内也是一片混乱。天色欲晚,与秦墨了一同上到山上来的各仙家门主都回到了所安排的别院中休息,半个时辰前他们曾与萧毓在出兰苑见面,想就妖血一事达成共识。
在这件事里,可以说是秦墨了从头到尾主导一手促成的,从萧门剐下什么好处分给他们, 也是秦墨了自己许诺的, 可而今到了真正谈判协商的时候,他竟然一下不见了踪影。
萧毓眉头微皱,低声对身边门徒耳语几句, 那门徒也是很委屈的样子, 回答说, “我们一直听您的吩咐,片刻不离得守着他, 可不知怎么秦墨了进了屋子,就再也找不见人了。”
没了秦墨了,那些原本就对萧门又惧又怕的分地世家就都跟没了主心骨似得, 说话吞吐模糊,谈了两个时辰, 一点东西都没谈出来。
萧毓冷眼相关,心中又讥讽又好笑,一个个统领几十人家族的仙首,居然还跟不上个柔弱纤细的小倌顶用。
“二门主,”一个脸上油光闪闪的仙首擦着汗站起来,吞吐畏惧道,“今日也谈了这么久了,老夫、老夫身体抱恙,坐不久,要不明日再谈?”
其他宗主也早就心神交瘁,恨不得早些脚底抹油,一时间纷纷出声赞同。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与萧毓在出兰苑商榷的这段时间,秦墨了早就将下一步也安排的万无一失,只等他们回到住处,自己入瓮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巨大的震动是从何处开始的,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一切早就为时已晚。秦墨了上一世在留君苑待了十几年,对其布局构造摸得熟悉不能再熟悉,他轻车熟路地溜进去,一举打开了萧逸云封印的所有恶灵妖兽,同时沉灵湖湖底被震得裂开,广阔湖水瞬间倒流,后山被波及的部分发生塌陷,百妖壶封印被一举毁坏......
因为门规,进入萧门的时候,那些宗主的绝大多数护卫和仙器都被留在了外面,他们原本不太乐意,还是秦墨了说动他们卸除武器的,可现在一时间出此意外变故,他们简直连反手之力都没有!
四处都是杀不尽斩不穷的恶兽妖物,萧门在洛阳一方做霸,平常处理的妖兽邪祟岂是这些小世家见识过的,更不必提现在放出来的还是连萧门都无法除去,只得封印处理的剧邪之物.......
无数人尖叫着逃窜哀嚎,萧门所有门徒立时被全部召集起来,尽全力将这动乱镇压下去。
可所有人心里清楚,如此场面......以今日之萧门根本无力处理。昔日的七位门主只剩下两位,其中萧茗之专掌药疗,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一个颓丧已久的萧毓。
耳边传来的全是门内门徒的惨呼,萧毓从凝寒苑一路杀出去,遇到了从别院逃出来的宗主能救一个是一个。他一直激战至半夜,寒醉的利刃几乎都要磨钝了,周围的妖物邪灵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似乎增多了许多。
“门主!”一个满面血污的门徒从他身后赶来,气喘不已道,“门主,这些妖物都是从百妖壶逃出来的,千千万万,就跟数不清似得,我们完全拦不住啊!”
萧毓虎口发麻,长发凌乱,一边斩下扑倒面前的一个邪物头颅,一边飞快道,“我知道了.......百妖壶里头的凶魔妖祟,都是封印了上百年的,妖灵本来就极盛,更不提被关了这么久,乍一放出来......”
“门主,实在不行,咱们就先撤吧!”门徒双目赤红,“百妖壶邪灵无数,这样下去您一个人总会撑不住的!不如先下山......想出法子再行动!”
“下山......?”萧毓低低叹了声,“萧门镇守洛阳百年之久,如今我们一走,这些妖物邪灵冲到镇子里,洛阳必将生灵涂炭。更何况,全洛阳有些名声的宗主仙首现在都在萧门了,就算撤退,我们也毫无外援......”
“那、那我们今日就要死在这儿么,”门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荣耀百年的名门仙家,今日就要这样被灭全门么......?”
萧毓没有回答,疲惫的眼中满是苦意。他温柔地低头看了眼泛着蓝色光芒的寒醉,轻声道,齐楚,若是你在此......该有多好。
萧毓缓缓闭了闭眼,心想,其实也没什么,他原本就打算去南疆的,如今也不过换了个方式与齐楚相逢罢了。至于萧门,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几百年来它作的孽也够多了,自己已然尽力,若真的覆灭在历史尘烟之中,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这是一个被哀嚎与惨叫充满了整个天空的一晚。萧逸云与江小书从山上下来,每靠近一分,心里就不得不更惊寒一分。
到处都是横飞的尸首,脚下踩过的土壤甚至可以濡出鲜血,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中藏着一头饥饿百年的恶灵,在一边啃食修士尸体,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二人。
如此场景,被称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江小书看得恶寒不已,同时他体内妖血也被这强烈的血腥味刺激得蠢蠢欲动,只有握紧萧逸云的手,靠他传来些许纯净的灵力才能强行震得灵台清明。
长情在萧逸云袖中难耐地低低浅吟,江小书奇怪道,“师父不动手吗?”
萧逸云微微摇头,带着他越上房梁,沉声道,“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在沉灵湖西边位置,一直是萧门最为荒凉的地方,那里遍布的杂草几乎有半人高,入口的地方设着个十几米的铁筑高台,已经生满了锈迹,可一靠近,还是能够清楚的闻到那些多少年都无法散去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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