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同学排挤了么?”
她感到不太愉快,冷淡地凝视着前方,回答道:“诱导式的提问是不对的,你不该将我放在受害的前提下进行询问。”
他低声地说话,气音里夹着窸窣的笑意:“嗯……?我可不是有意的,你才这么小,团体赛被丢下来一个人多不好。他们真坏,是不是?”
他又给出有了前提假设的是否询问,十分流畅自然。距离这么近,他的信息素撞进陆离的腺体。那是一种与他天生的柔软的忧郁质感不符合的很硬的、强到甚至带有硌人感觉的味道,像潮湿的岩石、黑色的泥土,青苔上结了寒霜,是悠悠地绕了一圈过来的冰寒冷意。
陆离这才挑了一下唇角浅笑:“你叫相鹿?”
“是我。”
接着搭在扶手上的披风的遮掩,他恍若不经意一样,手碰到陆离的手。
陆离带着笑说:“你闻起来像土一样。离我远点。”
她将手收回来,抬手将短发拢到耳后,借此推开他并隔开距离。
他好像有点惊讶,不过又笑了一下,坐正在了位置上,果然有一阵子安安静静地没说话。
台上的圣弗拉维奥高等学校结束后,又经过了一个学校的队伍,就轮到了最后的布洛瓦高等学校。指导老师率先带领着队伍上去了,后面的学生几乎是贴着她跟在后面,似乎生怕陆离站在学生队列的第一个似的。
十三个学生呈现出一种暗默的契合,拒绝陆离的插队。于是她只是站在一旁,垂下眼睫等了一下,跟在队尾上去了。礼堂里迟了一拍响起犹豫的稀稀落落的掌声,很快又找回了正常的秩序,鼓起掌来。
媒体阵那边都更加明显地动起阵仗来,在场的人都了然他们是为了拍谁,甚至期待着更多尴尬的意外。
主持是布洛瓦二年级的学生,先是解释了原本预定参加的选手切斯特顿·阿尔诺今天紧急弃权退赛,导致布洛瓦今年只有十四个人参赛,所以预选赛也只会淘汰九个人,然后就开始了例行的介绍环节。
选手介绍按照年级编号,从年龄由低到高来,布洛瓦的队伍里陆离作为唯一的一个一年级,自然就成了第一个被介绍的。尽管早有耳闻,投影屏幕上显示4S级天赋和17岁的时候,礼堂里还是哗然了一阵子。接着,屏幕在切换到下一个选手的时候,忽然从各校选手席那边传来了一句打断流程的懒洋洋的声音。
“提问——”
近千人又同时哗地一下看向那个方向,说话的是约瑟夫·弗拉维奥,看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有些茫然地抓了抓染成灰白色的一头短发,总而言之呲牙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扯着他沙哑的嗓子喊:“那个——陆离——?因为都没有人问,我很好奇诶!你跟那个朋友的恋人是怎么回事——?新闻说是你主动的诶——!”
不少人为他的不分场合皱起了眉,但同时又期待着台上的人的回应。
正要被介绍而往前站了一点的学长沉着脸没有说话,陆离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他竟然是那个在图书馆旁边的小树林里附近被她摁在墙上强吻的学长拉塞尔。
在她回答之前,主持就抢先维持秩序,尴尬地笑着说:“请这位选手遵守开幕式秩序,有什么疑问请留到私下交流提问……”
“诶——”约瑟夫·弗拉维奥不满地更加拖长声音,打断了主持的话,“明明她自己就迟到了的——”
圣弗拉维奥高等学校的带队老师和队长都拉着他的衣服试图阻止他说话,但是很快,他们就听到了陆离的声音。
“没错。”她并不主动站出来,也没什么要退缩的态度,散漫地、随意地,没什么外露的情绪,只是很平常地微微偏了一下头,甚至带有一点天然的不解一样,“——所以?”
规矩这就显然乱了节奏,媒体阵里立刻出现不经允许就大声提问的记者,“能请你回答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陆离笑了一下。
然后她说:“为什么?……因为有趣啊。”
那样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质疑除了有趣之外还能有什么理由。与其说是理直气壮,倒不如说是这个人大概从未思考过需要配合世界上的“一般常理”来思维、交谈,也没有配合别人的交流的意思。她并不是自说自话,因为所有人都能够理解
这时候台上的陆离穿着黑色主调的长袍,立得笔直,身形欣长又精致好看的一个人,那种一瞬间就能戳伤划破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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