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他还没有亲口告诉他一句——爸爸，我讨厌你因为公司因为各种实验而不陪我，不理我，但是我仍然爱你，爸爸！

    但这一切在91年12月17日的那天戛然而止了，他欠父亲的那句我爱你没有能再说出口的机会，欠母亲那份圣诞节的礼物没有再送出去的可能！

    这一切都被冬日战士给毁了！

    托尼咬牙，眼眶却泛红，他哑着嗓子对史蒂夫道：“队长如果你还把我父亲当朋友，还把我当朋友的话，不要阻止我。”

    听到托尼的话，史蒂夫心里也并不好受，斯塔克父子两人是他的朋友吗？

    是的。

    但是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巴基偿命吗？

    他做不到！

    “托尼，那不是真正的他。”史蒂夫眼眶含泪地对托尼道，“是九头蛇控制了他的大脑，那不是巴基的本意……”

    “闭嘴！”斯塔克再次发射掌心炮，见史蒂夫用盾牌再次挡了下来，他怒吼道，“你的制服！武器！盾牌都是我父亲给你的，现在你要用它们来阻挡我吗？”

    看着托尼通红的双眼，史蒂夫轻声道：“托尼，对不起，可他是我朋友。”

    “我曾经也是。”斯塔克强忍悲痛，将面罩缓缓落下，遮住了他脸上失望又难过的表情，“哪怕知道冬兵是被九头蛇利用的，但是那又怎么样？我父母确实是已经死了，我的愧疚一直没有停歇，思念从没中断，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他们说，可是没有机会了。”

    斯塔克将掌心炮对准了史蒂夫和他身后的巴基，开口道，“罗杰斯，如果你不让开的话，那么我会将你们两个都干掉的。”

    在一旁看了一出大戏的小丑心情非常好，这种看人互相残杀，彼此内讧的戏码是小丑最喜欢看的，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伊芙，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看到她整个人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眼睛紧闭，仿佛是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似的。

    小丑飞快地看了一眼被史蒂夫藏在身后的冬日战士，却见他一直低着头，对于刚刚斯塔克和史蒂夫两人的争执毫无反应。

    这不正常！

    小丑在设计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大致地了解过冬日战士詹姆斯.巴恩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和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是什么人了，事情也很顺利，不管是斯塔克还是史蒂夫，两人的反应都很符合小丑猜想的样子。

    但是巴基的反应却不对。

    小丑看着伊芙和巴基，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见原本紧闭双眼，神色痛苦的伊芙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啊！！！！”

    伊芙整个人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大声地尖叫着，黑色的能量密密麻麻地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如同潮水一般向四方涌动起来。

    “滚开！”

    “全都给滚开！！！”

    伊芙的尖叫声就像是死前的悲鸣，凄厉又尖锐，频率高到让人耳鸣，不仅他们，整个哥谭市的市民们都有一瞬间被这尖叫声险些刺穿耳膜，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这道尖叫声就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伊芙，托尼和巴基三人也同时消失了。

    看着凭空消失的三人，史蒂夫和小丑两人难得反应一致：(⊙_⊙)啊刚刚怎么了吗？

    小丑的计划是什么样的呢？

    一开始他在老威尔那儿得知了九头蛇有一样秘密武器，也就是代号017的伊芙，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小丑自然不会多加关注，但是他却在老威尔那儿得知这样秘密武器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任性girl。

    当然，光是如此是没有办法引起小丑的兴趣的，真正让他对伊芙上心的事情，是他在老威尔那里得知这样秘密武器竟然和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是认识的。

    “当初017在韦恩庄园住了三个多月，要知道她可不是能闲下来的性子，我们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还很惊讶呢。”

    伊芙闲不住的性子具体表现在哪儿呢？

    你不能让她连续待在同一个秘密基地里面超过半个月，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一旦超过的话，她就会陷入一种狂躁的情绪当中。

    最开始的时候九头蛇可没有惯着017这么一个武器的，给她打镇定剂，将她收入冷冻舱，只是017很快地产生了抗体，九头蛇压都压不住，要是再强制性给她打镇定剂，关进冷冻舱的话，她的暴脾气可不是好惹的，分分钟能将秘密基地都拆了。

    所以当老威尔知道伊芙在韦恩庄园住了三个多月的时候，跟一众九头蛇拥趸一样，惊得目瞪口呆的，这还是他们认识知道的那个017吗？

    当然，对于017久住韦恩庄园不太正常这点小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想到的是，在017被九头蛇的人抓回去之后，布鲁斯多次派人去找她，而且还查到了两人之所以会认为，完全是因为当年伊芙救了布鲁斯一命。

    虽然小丑总是跟蝙蝠侠作对，觉得他这个人活得很没意思又虚伪，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光是靠这两点就足以证明伊芙对蝙蝠侠不普通。

    对于任何能够打击到蝙蝠侠的事情，小丑都非常乐意干的。

    于是有了后来跟老威尔合作的事，事实证明，他的计划也非常成功，利用哥谭市里九头蛇的秘密基地将冬兵引来，再以冬兵作为诱饵，把伊芙这条大鱼钓来哥谭市。

    恐怖袭击，分散伊芙和死侍，让伊芙跟布鲁斯偶遇等等，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唯一不顺利的大概就是伊芙竟然在被洗脑之后没有执行他的吩咐，杀了迪克和阿尔弗雷德。

    不过碍于老威尔之前说过了，伊芙这个秘密武器是具有不稳定性的，小丑也就算了。

    接着他带着伊芙四处浪，除了不太听话这点之外，小丑对伊芙还真的是非常满意。

    在知道了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来了哥谭市之后，小丑又萌生了一个计划，于是他今晚就利用人质将蝙蝠侠他们调走，故意暴露自己和伊芙所在的位置，等着冬兵找上门。

    然后接下来的“主要角色”也逐一登场了，利用伊芙的能力让钢铁侠亲眼目睹自己亲生父母的死亡过程，按照他的脾气，绝对不会笑笑就放过冬兵的。

    而作为横跨七十年都没有办法忘记巴基这位好兄弟的美国队长目睹这一切的话，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到时候他和甜心就可以现场看复仇者联盟的人内讧好戏了。

    然而小丑万万没想到，所有事情本来都按着他推理计划来走，最后关头却出了岔子。

    小丑看着原本站着伊芙，斯塔克和巴基三人此时却空了的地方，再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蝙蝠侠，小丑眨了眨眼睛——

    哦豁！

    玩脱了！

    //

    1991年发生过什么大事呢？

    美国发起“沙漠风暴”，中华民国终止动员戡乱时期，德国迁都，南斯拉夫内战爆发，苏联解体等等，但是对于斯塔克来说，1991年发生过最让他无法释怀的，就是父母意外车祸死亡的事。

    托尼.斯塔克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如果他能够在1991年父母出事前“预知未来”的话，父母的死是不是可以避免？他和父亲的关系是不是可以缓和？母亲夹在他们父子中间是不是不用那么为难？

    这样的念头在看到父亲留给他的录像之后愈演愈烈，他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任性地一直跟父亲唱反调？为什么没能稍微体贴他一下？为什么没有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好好地告诉他一句，爸爸我爱你？为什么没能花更多的时间好好地陪陪母亲？

    但是当这个荒唐的念头真的成为现实之后，托尼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看着反射镜里年轻了十几岁的自己，在接连问了好几个人确定现在是1991年12月1日之后，托尼捂着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呼吸了几次，甚至幼稚到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有痛觉，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在无人的巷子里，斯塔克靠在墙上，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笑着笑着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真好！

    真好！

    他回到了1991年，回到了父母出事前。

    斯塔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穿越了时空，但是他想到了之前伊芙突然的能量爆发，大概跟这个是脱不了关系的，毕竟伊芙的能力就是操控时间轴……

    等等！

    斯塔克抹了一把脸，突然想起来了，是只有他一个人回到了1991年吗？还是当时在场的人都一起过来了？而身为操控者的伊芙呢？

    正想着，就听到巷子里传动咚的一声，斯塔克扭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迷你版死侍装的三头身小姑娘坐在垃圾箱上，头罩被她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精致得像洋娃娃似的小脸蛋，此时她正呆呆地跟托尼对视，整个人萌到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

    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