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温浅开车送她妈回家,温庆林在小厨房里喝酒,看见母女俩进门,想起被派出所拘留,气不顺,没敢对温浅发脾气,冲季淑云撒气,“你不是提离婚吗?有本事你离呀!贷款五十万要回来了,有我一半。”
季淑云分辨说:“五十万里有浅浅的十万元。”
温庆林倒了一盅酒,“还剩下四十万,我要分一半,二十万,给我就答应离婚。”
“妈,剩下的二十万给他。”温浅对季淑云说;
温庆林喝了一口酒,“到法院打官司,离婚,夫妻共同财产,各一半,我要我那份。”
有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没有,在外受人欺负,回家还受气,季淑云下了决心,“好,我给你二十万,我们离婚。”
平常软弱的,没有收入的妻子,坚持要离婚,温庆林出乎意料,不过想想二十万,颇为动心,“说好了二十万,你别反悔,我要现钱。”
父母离婚的事达成协议,温强没成年,自然归母亲季淑云抚养,温庆林不出抚养费,季淑云一门心思想把婚离了,不跟他争温强抚养费的事,反正温强还有半年满十八岁,高中毕业了。
条件谈妥,她妈的意思是尽快办理离婚手续,把女儿温浅找回家,今天的事,让简家人更看不起女儿,季淑云后悔自己去酒店工作。
温浅回公寓时,简帛砚没回家,温浅看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她抱膝坐在沙发里,屋里没开灯,她坐在黑暗里,回想她们相识,后来在一起一点一滴,不管她怎么不舍,不管她依然爱着他,他们没有一点可能了,她已经别无选择,他没有给她把这算感情坚持下去的信心。
温浅缓缓地站起身,走进卧室,衣帽间里放着来时她拿的旅行箱,她把来时带的衣裳装进去,其余品牌时装她一件没拿。
回卧室,她把车钥匙、项链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想想,找出纸笔,心里很乱,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最后写了三个字:我走了。
夜里十一点,她拉着旅行箱走出公寓,冬季夜晚寒风刺骨,她拉上衣领,站在道边,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问:“姑娘,你去哪里?”
夜风吹乱她的头发,她最后回头看一眼公寓那间熟悉的窗口,掉头上车。
年前,简氏集团在皇庭酒店宴请寒城政界商界人士,一个通宵,简帛砚跟客人寒暄,一直心不在焉,他订了次日早的机票,要去南方B市出差。
简帛砚站在B市最高酒店顶层,南方城市的冬季,阴雨连绵,冬季的雨,格外阴冷潮湿,他越来越不安,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号,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他再也沉不住气,“订一张最早的到寒城的机票。”
他原定明天返回寒城,提前一个晚上飞回寒城,下了飞机,寒城已是深夜,司机金师傅开车来接他,问;“少爷,回哪里?后天就过年了。”
“回公寓。”
推开公寓的门,他喊了声,“温浅。”
没人答应,他鞋都没换,冲到厨房、书房、最后卧室,空无一人,他刚想退出卧室,看见床头柜上摆的东西,他走过去。
他送她的钻石项链,车钥匙,一张纸条,字迹些许凌乱,好像写字的人心很乱。
我走了,三个字,触目惊心,他拿纸张的手抖,随即他冲到衣帽间,所有他给她买的衣裳她都没带走,而她来时提着旅行箱不见了。
她走了,能去哪里?他拿起车钥匙出门,第一个想到去她租住的房子,范小琦半夜被一阵砸门声惊醒,她上早班,睡觉早,趿拉着拖鞋,“来了,谁呀!半夜敲门。”
她打开门,睡眼惺忪,走廊感应灯亮了,照着一个高大男人阴沉的脸,范小琦心里直打鼓,“简总,你找温浅?”
他急急地问;“温浅在吗?”
“我好几天没看见温浅了,我给她打电话她关机。”
简帛砚能想到的温浅第二个去处,是温浅她妈家,他到她妈家,不管已经后半夜,敲门,看见来开门的女人他不由一愣,温浅的母亲是哪天皇庭酒店清扫工,“伯母,温浅在家吗?”
“浅浅过年去南方旅游。”
温浅的母亲清醒了,说得很自然,不像撒谎,显然温浅骗她母亲,这个女人不怀疑女儿的话。
简帛砚从温浅家楼门走出来,后半夜,冬季的月色凄清,透过树梢照在地上,,一片苍白,他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仍然关机。
站在门口,他想了想,开车去皇庭酒店,监控室夜里有值班的人,他调出那天温浅跟人发生冲突的视频,视频画面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故意找茬辱骂清扫员,并把她推倒,简帛砚眼睛盯在画面上,目不转睛,看见温浅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来,打了那个女人两巴掌。
然后,他陪着他父亲走过来,温浅叫了他一声,当时他对她的行为也有些不满意,他没理她,视频画面清楚映出她的脸,神情委屈,她想跟他解释,他不听,他的心一阵抽疼。
在他父亲面前,他是替她辩解,可是自己可曾有一闪而过父亲的想法,他不由惭愧,他当时为什么不能相信她,没有站在她身边,护着她,替她承担一切。
大年三十,简家老宅一派热闹,简明川十几年没回老宅过除夕,这次头一回回老宅过除夕夜。
过年喜庆,简夫人平素面无表情的脸,生动了几分,一家人团聚,吃年夜饭,简帛砚却一直阴沉着脸,饭桌上一句话都没有,象征性地动了一下筷子,站起身,“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擦手站起身,便朝外走,简夫人叫了一声,“帛砚,你去那?半夜吃饺子。”
简帛砚像没听见一样,简夫人看看丈夫,简明川道;“他不吃,我陪你吃。”
他开车回到公寓,躺在卧室床上,一室冷清,他才发现屋子里没有她,没有一点生气,他随手拉开抽屉,两张卡躺在抽屉里,她一直没有动过。
他走到厨房,拉开冰箱,冰箱里有她包的饺子,很多,他拿起一盒,烧水,煮好饺子,端到餐桌上,他一个个细品,每一个饺子都有她的味道。
十天后,医院走廊异常肃静,妇产科诊室门口,走廊椅子上坐着两个姑娘,默默无语,半天,范小琦说;“温浅,你真的想好了?”
温浅的手插在兜里,还是觉得冷,她摸出手机,开机,按键,手机立刻通了,简帛砚急促的唤了声,“温浅。”
温浅没有说话,她想听听他的声音,她心里还存有最后的一线希望。
电话里传来简帛砚嘶哑的声音,“温浅,你想逼我娶你?”
他刚说了一句,电话突然挂断,他本来还想说:“如果娶你能留住你,我愿意娶你。”
“温浅。”
小护士的喊声在走廊里回荡。
温浅毅然站起身,朝喊声走了过去。
这之后,简帛砚跟温浅失去联系,他每天拨打无数次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都是关机状态,整个寒城掘地三尺,他也没找到她。
一个月后的一天,他突然收到她发来一条短信:今生不再见了,来生也别遇见了。
他很快拨过去,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