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走廊里一阵急促的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卫奇的声音喊:“温浅、温浅。”
温浅好像一下清醒过来, 一把推开简帛砚, 开了床头灯,卫奇跑了进来,“温浅。”
他冲到卧室门口, 看见简帛砚愣住,“简总。”
温浅低柔地叫了声,“卫奇。”
卫奇快步走到床边, 关切地问:“温浅,你没事吧?”
简帛砚坐在左侧床边,卫奇走到另一侧床边坐下,温浅朝卫奇委屈地说;“卫奇,刚才雷声好大,我睡觉吓醒了, 我又做了那个噩梦。”
温浅的语气似少女撒娇,只有跟自己很亲密的人才有的语气,这种跟白日那个乐观自信不一样的温浅, 只有在夜晚, 在宠溺他的男人面前才暴露出的软弱,这些曾经只对简帛砚一个人的真实,如今对着另一个男人,简帛砚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怕,没事,这幢大楼装有避雷针,很安全。”
卫奇安抚着温浅,他的声音极温柔,听着心里妥帖。
温浅小声说;“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侧过身,对简帛砚说;“打扰简总。”
称呼卫奇叫名字,称呼自己叫简总,真拎得清远近亲疏
卫奇出门时,不放心地嘱咐,“你要害怕,我在门外守着,你害怕就叫我一声。”
温浅软软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听到简帛砚耳中,异常刺耳,嫉妒啃噬着他的心,尽管他知道他没资格埋怨温浅,怪自己当初没有珍惜,没有好好把握,他太笃定,太过于自负了,温浅当初走投无路,才选择离开,她当时的绝望,他后来体会了。
像温浅这样优秀的女孩子,还能没有优秀的男人喜欢吗?卫奇是国内外知名的设计师,年轻有为,又有男人的担当,最主要是卫奇对温浅宠溺,像对待小女孩,温浅才能毫无顾忌的撒娇。
两个男人走出门外,却都不肯走,站在走廊尽头窗边抽烟,雨慢慢小了,走廊窗户开了半扇,清凉的空气飘进来,简帛砚火烧火燎的心,慢慢地平静,半天,他开口问:“温浅离开寒城后,去了你的公司。”
“没有,我刚认识她一年多,之前两年,她打过很多工,非常拼命,她的亲人都需要她养,她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孩,认识她以后,我公司缺人手,她自愿帮我忙,后来,她做了我的助理,她跟我说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承认这样努力的女孩挺打动我的。”
卫奇说的全是实话,也是心里话。
简帛砚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胸口闷得很难受,他重重地吞吐,可以想象她离开后吃了多少苦,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疏,可是离开时,她什么都没拿走,她只拿走了自己带来的衣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走廊里两个男人,屋里,温浅也睡不着,三年前的情景历历在目。
医院妇产科肃静的走廊里,护士高喊:“温浅。”
温浅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给简帛砚拨打电话,简帛砚当时说的话至今言犹在耳,“温浅,你想逼我娶你……”.
她当时气得浑身颤抖,他的声音像针刺她浑身每一根神经,她挂断电话,她温浅竟然有一天逼着一个男人娶她,何时落到这种可悲的地步,现在他即便想结婚,她也不想嫁了。
他被逼无奈答应跟她结婚,两人这间有了芥蒂,她几乎可以想象他眼里的轻视,卑微的乞求她温浅不愿意,也不屑做。
但是真正躺在手术台上,她看着周围雪白一片,冰凉的金属器介,她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增加,她已经下了决心,这一刻开始动摇,胎儿也有生命,她的轻率和不负责任,扼杀了还没有出生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
最后一刻,她改变了主意,她喜欢孩子,想要这个孩子,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她离开寒城,她跟徐晚晴联系好,只身去徐晚晴的家乡,西部的一个城市。
八个月后,她在西部的B市产下一个男孩,取名叫简聪,徐晚晴给了她不少帮助,简聪给她的生活带来无穷的快乐,孩子使她更坚强,因为有一个弱小的人儿需要她的保护。
想起儿子,温浅露出笑容,简聪三岁上幼儿园,温浅每天忙,经常是最后一个到幼儿园接儿子,简聪开始很不满意,后来慢慢习惯了。
简聪是男孩子,很淘气,温浅总告诉他,在幼儿园对小朋友要团结友爱,不久,温浅每次接他,一路他都提一个叫卫颖的小女孩,温浅笑着问:“你跟卫颖是好朋友?”
简聪重重地点点头,“是,我跟卫颖是好朋友,卫颖叫我去她家里玩,可以吗?妈妈。”
温浅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毕竟小孩子淘气,尤其简聪年纪小,活泼好动,温浅不想简聪失望,和颜悦色地说;“等妈妈休息时,你请卫颖到家里玩,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没过几天,温浅跑一个单,那个雇主很难缠,温浅耽搁了接孩子时间,幼儿园老师六点下班,温浅六点半才赶去幼儿园,温浅怕老师不高兴,耽误老师下班时间。
温浅跑到幼儿园时,每天熙熙攘攘围着等待的家长走没了,幼儿园门口冷冷清清的,显然孩子都接走了。
温浅跑进幼儿园大门,看空荡荡的院子,剩下两个小朋友在滑梯上下玩,滑梯下站着一个年轻男人,那个男人站在滑梯下面,接住滑下来的简聪。
在滑梯玩耍的两个孩子,是简聪和卫颖,而带孩子玩的男人是卫颖的爸爸卫奇,温浅没见过卫奇,只知道卫颖的爸爸很忙,卫颖每天都是保姆接送。
温浅由此认识了卫奇,卫颖的妈妈在卫颖一岁时死了,卫颖从小是保姆带,卫奇工作忙,温浅当时在一家室内设计工作室挂名,每单活按比例分成,她业余时间接些私活,比刚来B市时经济状况好了很多,偶尔,卫家的保姆有事请假,她帮着带卫颖。
卫奇没有时间接孩子,或者不在本市,赶上卫家保姆有事,温浅同时接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要好,大人一来二去熟悉了,卫奇工作室不接的小活介绍给温浅,温浅做事极认真,女性的细腻,又擅长跟客户沟通,客户对她的设计和敬业都非常满意。
卫奇公司的一个助理辞职,卫奇一时没合适人选,温浅出于朋友关系,帮了他一段时间,卫奇对她很中意,聘她当了助理。
温浅想着想着,幸福地笑了,想起刚到西部时,她挺着大肚子到处找活干,现在她在B市室内设计这行业已经小有名气,她可以独立抚养儿子,而且能提供他好的教育和生活。
昨晚这场大雨,是入夏以后最大的一场雨,早起,温浅拉开窗帘,雨过天晴,温浅走出房间时,看见简帛砚站在走廊一侧的窗户旁,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大概昨晚没睡好。
温浅暗想,他不会一整晚都守在这里,心稍稍软了那么一下,想要叫简总,没叫出口,只说了一个字,“早!”
他望向她,她就像夏季清晨的露珠一样剔透澄净,他一扫昨晚缺觉的疲惫,说了声,“早!” 嗓音却因为一晚没睡变得沙哑,低暗。
她看他朝她走过来,念在他昨晚守在自己门外,没忍心不搭理他,说了句,“我去三十九层吃早餐,跟卫奇和小周一块吃。”
他没奢望她还能像以前一样,两个人甜甜蜜蜜地一起同进同出,他答了一声,“好。”
随着她往三十九层走,四十层下一层,拐弯到三十九层,温浅不愿乘电梯,从楼梯走下去,简帛砚跟在她身后下楼。
温浅走进餐厅,看见卫奇和周思甜端着盘子,在餐厅中央夹菜。
周思甜的目光越过温浅,投到她身后的简帛砚身上,卫奇礼貌地说了声,“简总早!”
自助早餐,早餐丰盛,卫奇选好早餐,端着放到桌上,帮温浅盛了一碗奶,又帮着温浅拿个煮鸡蛋,他对温浅吃什么似乎很了解,两人无论生活和工作默契程度都很高。
简帛砚心里极不舒服,又不能怎么样,温浅离开的三年,有一年多时间跟卫奇共事,他嫉妒卫奇的同时,不得不承认,温浅遇到卫奇是她的幸运,温浅在卫奇的设计公司工作,生活得以稳定,卫奇对温浅而言,生活中不可或缺,自己无法取代,他苦涩地想。
四个人坐一张桌,卫奇跟简帛砚坐一侧,温浅跟周思甜坐一侧,不知道是不是简帛砚有意,他正好对着温浅对坐。
温浅拿勺喝红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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