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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展开纸团,简帛砚凑近看,他些微紧张,纸团上写,‘舞蹈或钢琴。’如果两样不行,像梁永彬趴地学狗叫。
当然,有简帛砚护着大家不可能让温浅学狗叫,但这么多人看着她,她一无所长,给简帛砚丢脸,温浅早看出沈茜背后的算计,今天什么酒桌上新花样游戏,成心想让她当众出丑,前面铺垫这么长,无非都是为了最后看她笑话。
简帛砚瞪着蔡全,目光凌厉,蔡全抱拳求饶,意思是不是我的主意。
简帛砚低声对温浅说;“不会就算了,我看谁还敢叫你学狗叫。”
温浅朝他笑笑,“我凑巧会一点钢琴,博大家一笑。”
这些富家子弟不大相信,这种家境贫寒的女孩,可能都接触不到钢琴,一架钢琴是奢饰品,贫穷人家即便拥有,钢琴老师也请不起。
上学时,同学们都学一样才艺,温浅她妈季淑云当时在外打工,干清扫工作,挣钱给她报了一个舞蹈班,学了一年不到,季淑云病了,继父温庆林骂骂咧咧地,说穷人家学什么舞蹈,温浅退了舞蹈班,当时小,难过好一阵子。
安然的母亲叫安然学钢琴,安然家买了一台钢琴,请钢琴老师来家里上课,安然一个人学钢琴没兴趣,拉着温琴周六周日跟她一起学,安然的母亲为了女儿有个伴,答应了,一架钢琴,以安然为主,温浅大多数时候在旁边看,默默地地记住老师教的,以后她经常去安然家,安然练琴累了,她可以练一会。
巨大的落地窗旁,摆着一架白色钢琴,傍晚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朦胧的光线笼着坐在钢琴前的女孩身上,她穿着一袭淡蓝色衣裙,安静美好。
一曲《秋日的私语》柔和的曲调在傍晚静谧的室内流淌,秋天里的温馨烂漫。
这首钢琴曲是她和安然特别喜欢的一首曲子,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几年没弹,指尖落在琴键上,娴熟流畅。
沈茜侧头,看着简帛砚深情地注视着温浅,突如起来的挫折感,听着这首曲子竟生出忧伤和凄凉感。
温浅一曲弹完,屋里静静的,这群人都是人精,偷偷看着沈茜,沈茜想让温浅在简帛砚面前出丑的如意算盘落空,没想到弄巧成拙。
梁永彬学了狗叫,心里不满,瞧出门道,这是沈茜和蔡全捣的鬼,看不过眼,朝蔡全道;“你整的什么破游戏,搞得一屋子的人好像都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装什么高雅,谁不了解谁。”
简帛砚一直担心温浅心里不痛快,他握住温浅的手,捏着,宠溺地看着她。
韩涛一挥手,“喝酒,蔡全你小子竟出幺蛾子。”
他不会什么乐器,他这个性格也不喜欢听这种叽叽歪歪的东西。
沈茜给简帛砚夹了一块鱼肉,“帛砚,永斌家新厨师,你尝尝菜味道如何?”
简帛砚冷脸,淡淡地说了句,“我不喜欢吃鱼。”
刘国峰看沈茜下不来台,帮腔说;“帛砚,你口味变了。”
蔡全看简帛砚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知道今天得罪了他,举起酒杯,赔笑,“大哥,小弟敬你一杯,敬未来嫂子一杯。”
这一声嫂子,简帛砚听着顺耳,端起酒杯,温浅也端起酒杯,“蔡少,这句嫂子我可不敢当。”
沈茜的脸色立时很难看,众人也不敢掺和三个人的事。
温浅吃了几口菜,跟简帛砚说吃饱了,下了餐桌,坐在客厅沙发喝咖啡,韩涛过去,两人坐在沙发里闲聊。
韩涛其实很奇怪她知道自己身世以后,看见沈茵,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沈茵处处针对她,他很纳闷她是怎么想的,别人的私事,他又不方便问,说;“我不知道你跟帛砚当初什么原因分开,但是你们分开这几年,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帛砚都闷闷不乐,我们都能看出来他对真好,这么多年,没看见他对那个女孩像对你这么上心。”
温浅知道他是好心,“帛砚对我好,我知道,我们分手的时候,心里都挺痛苦的,我会珍惜的。”
韩涛忍不住问;“你没认亲?”
温浅摇摇头,“韩警官,你是干这行的,这里面的隐藏的真相大概也能猜到,我有必要认亲吗?”
简帛砚走过来,“你们聊什么?”
他坐在温浅身旁,手臂放在温浅沙发靠背上,韩涛说:“问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简帛砚低头看她,“温浅今天答应嫁给我,我今天晚上就娶她。”
韩涛多少能猜到来自简家的阻力,就不再提了。
简帛砚对温浅说;“我们回去?”
他揽着温浅的肩走到餐厅,跟大家告别,温浅特意跟方圆打招呼,“方姐,我们先走了。”
萧本行说;“跟帛砚去参加我们的婚礼。”
温浅笑,“必须去。”
温浅大方对蔡全说:“蔡少的笛声令我耳目一新。”
蔡全脸上有些不自然,伙同沈茜,想捉弄温浅,早被她识破,她却不动声色,自己跟沈茜闹个灰头土脸。
蔡全处事圆融,对温浅说:“温设计师,有得罪之处,别往心里去。”
温浅淡然一笑,“怎么会,蔡少帮过我,这份人情我都记着。”
沈茜看向简帛砚,“帛砚,能送我回去吗?我没开车。”
简帛砚面色极冷淡,对蔡全说:“你送她回去。”
这些人里面,温浅跟刘国峰不太熟悉,点下头。
梁永彬送二人,温浅跟梁永彬客套,“谢谢梁少款待,梁少请我来,我看见我参与装修的别墅,特别亲切。”
“我一直没机会谢温设计师,老爷子对装修很满意。”梁永斌说。
简帛砚开车从梁宅出来,车子开出了别墅区,温浅看车窗外辨别一下方向,
说:“你送我去范小琦家,我婶托我跟范小琦谈谈。”
简帛砚看看前方的路,朝温浅家原来的旧楼房驶去。
旧楼这一带小区,路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有几处路灯坏了,简帛砚还记得路,不用温浅指路,一直开到温浅家旧楼房前,简帛砚把车靠边停下,说;“我在楼下等你。”
温浅解开安全带,“我今晚不回酒店住了。”
“我明早来接你。”
温浅推开车门,“不用了,早晨堵车,我乘公交直接到世拓大厦很方便。”
简帛砚看着她走进楼里,看三楼挂着黄窗帘窗口亮着灯,范小琦在家。
温浅敲门,不到半分钟,里面的人也没问是谁,门就打开了。
范小琦刚叫了一声,“温……”看清不是温薄,“温浅,你怎么来了?”
温浅在门口换了拖鞋进屋,“奉我婶之命,来劝你。”
范小琦跟在她身后,紧张地说:“温浅,难道连你也不支持我们?”
温浅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见简帛砚的车还停在楼下,她知道他在车里,朝楼下摆摆手,示意到了,简帛砚的车掉头开走了。
温浅这才回头说:“小琦,我婶让我来劝你,放了温薄,你跟温薄好了三年,我的意思是你们结婚吧!”
范小琦坐在床边,情绪低落,“这次温薄他妈住院,温薄吓坏了,我心里特别害怕,怕温薄被他妈逼着跟我分手,温薄他妈不同意,我们结不成婚。”
温浅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等我婶同意,下辈子,温薄说他要跟你结婚,不管他妈同不同意,你们结婚,不嫌弃,我把这套房子借给你们当新房,你听我一句劝,别管那么多了,拖久了,结婚的激情都没有了。”
温浅站在范小琦的角度,温薄有点软弱,人不错,范小琦婚后只要不跟她婶一起生活,两人能幸福。
范小琦为难地说:“温浅,温薄他妈真出事可怎么办?”
温浅想起她婶,一哭二闹三上吊,自私的人才舍不得死,笑着说:“你放心,我婶没事。”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又聊到半夜。
范小琦这周上晚班,温浅早晨没叫醒她,范小琦超市工作累,温浅轻手轻脚到卫生间找了个新牙刷,刷牙洗脸梳头。
她走时,轻轻把门带上,下楼。
夏季,早起空气凉爽,温浅走出楼门,就看见简帛砚的车停在道边,车窗落下一半。
简帛砚在车里看着她,温浅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说;“不说不用你来接。”
简帛砚侧头看着她,目光炯炯,“我看不见你,上班不安心。”
温浅网购的旗袍送货,温浅拿出旗袍看了一下,颜色样式大致跟她要的差不多,品牌货,质量好些,卫奇跟小周去工地,办公室就温浅一个人,温浅闩上门,试穿旗袍。
别处都合适,唯腰部肥了,温浅趁着中午休息,出去找裁缝铺改旗袍。
现在手工做衣裳的人很少,买成衣比加工衣裳便宜,温浅在大厦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裁缝铺,想起花市附近好像有一家老裁缝铺,拿着旗袍,乘公交坐了两站地,找到哪家裁缝铺,裁缝铺中年女裁缝给她量了尺寸,她又试穿了一遍,裁缝心里有数,裁缝活多,女裁缝告诉她过两日来取,温浅把旗袍放在铺子里。
温浅从裁缝铺出来,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公交车这个站,候车的人很多。
五分钟,等的那趟车还没来,温浅低头看表,没注意一辆轿子停在她站的地方前面,一个中年男人的温厚声音喊:“温浅。”
温浅抬头,看沈国安招呼她,看样是开车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