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瑶,我已经等了六年了。他死了六年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
“若是我们有了孩子怎么办?你会受人非议不说,孩子也会跟着受罪,阿瑶求求你,嫁给我吧!”
顾安红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搂在一起的男女。用尽全身的力气冲进去,却坐起身,睁开眼睛,他迷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喘着粗气,半晌回不过神来,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居然梦到阿瑶和——锦兴候。心如火燎一般,起身穿好衣服,提着灯笼去了内院,叫了二门,不顾守门婆子的惊诧,径直去了锁雨庭。
苏瑶不耐烦的看着姚溪:“姚姨娘,什么事,非要大半夜的说。”
姚溪暗暗喘着气,她全身都是汗,造梦香虽然好用,但是极为耗费精神,顾安又是个心智坚定的,能困住那一会已经是她的极限,虽然比她预想的要早了一会,但是从外院进来总不会比她先到。
见姚溪沉默不语,苏瑶说道:“姚姨娘,我这也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可好。”
此时姚溪看到窗户上连晃动三小的灯笼,心底微微一笑,着急道:“不行,必须今日说。”她带着些敌意:“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外面想要进来的顾安不知为何生生顿住了脚步,站定。苏嬷嬷被眼疾手快的李平捂住嘴拖到后边去。
苏瑶看了一眼窗外,语气平静道:“姚姨娘,你病了!”
姚溪尖叫:“夫人,我是看在夫君的份上才叫你一声夫人,没想到你不知廉耻红杏出墙,怀了别人的孽种还生生赖在夫君身上,你……你欺人太甚。”
苏瑶冷眼看她表演:“说话要过脑子,这深宅大院不是你们乡下,有时候说错一句话,是要命的。”
姚溪语无伦次,哭道:“你要灭口不成?你和锦兴候行那苟且之事还怕人说。你怎么能……怎么敢那么对他?他一心想着你,念着你。”泪水簌簌掉落,语气轻柔又悲伤:“他早在记起你的那一刻就不顾我们夫妻六年的情分想要我另嫁,生怕惹你伤心。是我自甘下贱,做妾也要留在他身边的。”说到后来,似是被气极,语无伦次道:“我拿当我的命一般,绝不容许你这么糟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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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有些意兴阑珊,原身的记忆里,她演这么一场戏,让顾安亲手打掉了孩子,带着嘲讽的笑意,男人啊,她打断她的话:“姚姨娘,我想要你的命十分简单!”
姚溪跪在地上凛然道:“夫人,咱们做一个交易,我一命换你肚子里孩子一命。”她跪着向前走几步,凄凉又绝望的说道:“我知道自己犯贱,但……”轻声叹息:“我舍不得他难过,我死了,你好好跟着将军过日子,不要在和锦兴候来往。我只求你好好对孩子,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苏瑶突然笑起来:“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姚溪声音颤抖道:“只要夫人答应了,我立刻就去死。”
顾安只觉的晕眩无比,那个轻易说出“那你就去死吧。”的女人真的是他的瑶儿么?还是真的……,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念头,大步走进去,姚溪掩去眸中的得意,惊慌的退后几步,捂住自己的嘴。笨拙的解释:“夫君,你……你不是歇在外院了么?”
顾安将瑟瑟发抖的女人搂在怀里,声音沙哑道:“天晚了,我带她回去,你……好好休息。”说完不看苏瑶带着姚溪出去了。
苏嬷嬷神色焦急的进来:“小姐。”
苏瑶疲惫道:“嬷嬷,我累了,休息吧。”
见她面色苍白,苏嬷嬷不敢多问,伺候着苏瑶睡下了。
接下来两日,顾安没有见她,只听说他与锦兴候打了一架。露儿也被带走,不知死活。
顾安脸色苍白沉郁的走进来,端着碗汤放到苏瑶面前,说道:“瑶瑶……”
“安哥哥。”苏瑶打断他。转身进了内室,换了一袭大红的裙衫,光彩照人,她面带微笑,语气温柔:“安哥哥,那药回来喝,咱们先出去好不好?”
多年前,苏瑶就是穿着一般样式的裙衫站在花丛中朝他笑,压下痛楚他艰难的说道:“好。”
两人去了京郊碧溪,去了落崖山,去了定情的青吉里,最后回到锁雨庭,夕阳西下,余光中苏瑶坐在秋千上:“安哥哥,今天我很开心,你开心吗?”
顾安看着女子温柔的恬静的侧脸,声音几不可闻:“和瑶儿在一起很开心。”所以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