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手看上去,时未嘴角含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司穹知道她嗅觉惊人,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未吸了吸鼻子,笑道:“闻出来的,那上面有你的味道。”
梨子恰巧经过,这句话便飘进了她的耳朵,她打趣道:“你们俩这是在秀恩爱吗?”
司穹假装不懂,错开眼,咳嗽了一声。
时未是听懂了,但是还一本正经地解释:“梨子,这不是秀恩爱,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梨子哈哈哈笑,觉得今晚也好像不是这么糟糕。
送时未和司穹出门的时候,梨子叫住时未,问她:“我会重新组建一个乐队,但是还没有想好取什么名字,你可以帮我想一个吗?”
时未看了看司穹,乌黑的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Hot Pot怎么样?”
***
陈灯的手伤得不严重,因为是烫伤,所以处理起来麻烦一些,双手裹了纱布,连五个手指头都没有了。
季同开车送她回了酒店,发现司穹还没有回来,打电话没接。
陈灯见季同一脸不高兴,本来想问一问司穹的情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季同绅士的将她送回房间,然后转身乘电梯上楼了,一到房间,季同便立马打开了电脑,要求和圣尔斯医院那边视频通话。
视频电话很快接通,画面上首先出现了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这人便是司念的主治医生兼心理疏导师Jones,她和季同说:“季先生,希望你和司先生尽快回来一趟,Candice最近情绪很不稳定,今天又将自己的手腕割伤了。”
季同呼吸一滞,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他死死盯着屏幕,压制着心中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他沉声问:“念念呢,让她通话。”
“Candice!Candice!”Jones轻声地叫了几声,藏在被窝里的人一动不动,季同只能通过冷冰的电脑屏幕,看到被窝里鼓起来的小小的一团。
他心疼的厉害,嗓子也难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Jones,你带着护士先出去,我想和念念单独说一说话。”
Jones想了想,说:“好的,季先生,但是尽量说一些开心的事,不要刺激到Candice。”
Jones带着护士依次离开,季同张了张嘴,半晌才叫出那两个字:“司念。”
被窝里的人动了动,却没有露出脸来,季同知道,她不想见到他。
季同伸手,慢慢地靠近电脑屏幕,照着电脑上画面轻轻地抚摸,好像这般可以给远在英国的她一点安慰似的。
季同温柔地叫她:“念念,我是季同啊,你不想我吗?”
他又说:“还是你已经讨厌我了,怪我把你哥哥从你身边弄走了?”
“可是念念啊,我不想看着司穹成为第二个司念啊。你折磨了他十年,还不够吗?”
司念依旧没有动静,季同知道她没有睡着,每年的这段时间,她总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心情会变的暴躁,性格会变得扭曲,还会间歇性地自残,季同是真的怕了,怕一个小疏忽,司念就不在了,所以过去的十年,他动用了所有人际关系,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看护,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不求其他,他只希望这些可以保护好他最珍视的,最好的司念。
季同说了很久,其中一些话基本每一年他都会重复一次,不厌其烦地说给司念听,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变回那个热情而灿烂的小太阳。
说到最后,Jones已经进来提醒他该结束了,季同才说:“念念,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过几天我就回来陪你好吗?”
直到电脑屏幕彻底暗下来,司念也没有同他说一句话,季同心里一阵一阵的疼,面前的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很快整个烟灰缸都是烟头了。
司穹回来的时候,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烟味,屋里也没有开灯,只是沙发那里闪着火星子。
“季同,你劝我戒烟,自己呢?”他将灯全部打开,季同一时间没适应,眼睛眯着,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司穹已经来到他的面前,问:“和圣尔斯医院通过话了?”
“嗯。”
“Jones怎么说?”
“让我们尽快回去一趟。”
短暂的沉默,司穹又问:“念念呢,她怎么样了?”
季同红着眼,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他的声音沙哑着,一开口全是烟味,他说:“司穹,我该怎么办?念念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
一室沉默,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