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一副全都看透了的表情,手往前一指,说:“走那条路,这么穿出去近。”
司穹顺着老大爷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条分出来的小路,真是小路,很窄,只够一个人走,刚走了几步,身后的老大爷又说话了。
“小伙子,这面趁热吃才好吃啊!”
或许是今日的阳光刚刚好,或许是遇到的人刚刚好,现在他思绪一片清明,回头朝热情的老大爷笑了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却又忍不住的想:
以时未的味觉和嗅觉,她会不会吃出来这面出锅的时间呢?
司穹万万没有想到老大爷口中的近,会如此的“近”,直接就把他给送到了酒店六楼的厨房里,原来那条小路直接连着酒店的后厨房。
擅自闯入别人的领地,而且还是后厨房,厨师们抡着大勺,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个外来的闯入者,司穹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提着面离开了这个地方。
司穹来敲门的时候,时未正在被窝里睡得迷糊,很不幸,她感冒了。
陈灯已经和节目组的大部队去酒店一楼的餐厅吃早饭了,她因为感冒没什么胃口也就没去,这会儿有人敲门,她只当是陈灯出门忘记带房卡了。
谁知道迷迷糊糊开门了,门外站着的是司穹,时未一时间没有晃过神儿来,盯着司穹看了许久,那眼神才聚了焦,傻乎乎地叫他:“司穹?”
时未眼里的司穹鲜少穿得这么休闲这么……紧身的衣服,见着他的时候,总是服服帖帖的穿着精致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规矩又严肃,所以,她看了好久,才确定面前的人是司穹,而不是她因为感冒而出现的幻觉。
感冒的人症状十分明显,浓浓的鼻音和红红的眼眶,司穹问她:“吃药了吗?”
时未摇头,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呆。
司穹将手里的面给她,让她先进屋:“先去把早饭吃了。”
时未见他要走,下意识地去拉他:“你去哪儿?”
这样子像个小孩儿,其实时未一生病便会变得十分依赖人,这一点,林正义相当有发言权。想当初,他们一起到大戈壁滩做研究,那光秃秃的走上几天也瞧不见几个人,时未中途受了凉,又是吐又是高烧不退,林正义这个做师兄的便像一个做母亲的一样照顾着她,期间她烧得迷糊,拉着他的手死活不放,一个劲儿地叫妈妈,林正义感动啊,活了三十好几了,终于听见有人叫他妈了,当即母爱的光辉开始泛滥,不分日夜的守在时未身边,用他自己的话说,这都可以参加感动全国十大人物的评选了。
她滚烫的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司穹短暂的愣了一下,便转身用手贴她的额头。
凉凉的东西突然贴上来,时未只觉得很舒服,也没多想,便贴上去蹭了蹭:“真舒服。”
司穹轻叹:这孩子烧得不轻啊。
安顿好了时未,司穹回房间洗了澡,又换回了整齐利落的西装,他打开冰箱想弄一些冰水,看见了放在最外面的王老吉。
昨天晚上,他们拿回了这一罐王老吉,在回酒店的路上,时未问他为什么要折回去找它,不过就是一罐王老吉而已,他要是想喝吩咐她再买就是了。
他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他说不能浪费了。
是不能浪费了,更加不能浪费的是它背后代表着的某人的心意。
出门的时候,余光又瞟见桌子上的面,现在估计已经糊成了一团了,老大爷说要趁热吃,现在看来,这面注定是吃不了了。
司穹将时未的症状给医生描述了一番,医生开了一大袋子药,够吃上好几天的了,回来的时候,是陈灯给开的门,看见他颇有些意外,更多是惊喜。
陈灯:“司先生?”
司穹应了一声,问:“时未怎么样了?”
陈灯这才反应过来司穹是来找时未的,便说:“时未姐在屋里睡懒觉呢,我今天早上叫她吃饭她还不起来呢。”
司穹闻言眼神闪了闪,只是问:“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陈灯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连忙让开路:“司先生请进。”
司穹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然后问:“时未的房间是在左边对吗?”
陈灯点头说是,又问司穹渴不渴,需不需要喝水,司穹拒绝了,径直往时未的房间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也没有转身,然后就这般背对着她叫陈灯的名字。
他说:“陈灯,时未生病了,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