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耕读传家……农为国本,若是任着这些蛀虫……”
听着孙大人一口一个“从商之人,非奸即凶”,余慕娴按按眉心道:“敢问大人,这可是圣上的意思?”
“自是不是……”孙大人带着余慕娴直到了王员外库房门口,“这是窦将军的意思……”
“窦将军?”余慕娴盯着孙大人手中的钥匙,道,“开库可不是大人改为之事……”
“若不为,余大人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将王员外的库房打开,孙大人道,“余大人,你且好好看看你治下的百姓!”
“嗯……”举目扫过库房中一排又一排的金砖,余慕娴抿唇不语。
因从商者众,这县中的员外向来富庶。故而,即便之前未看过王员外的家私,余慕娴也知晓王员外府上不少银钱。
“大人想要这些银子做什么?”睁眼瞧着士卒们将库房中的金砖搬尽,余慕娴眼睛一眯,却是将窦方交与余顺的差事想清了。
她原以为余顺所为之事,不过是帮着窦方赚一笔哼唱。但现在看来,许是窦方有意给这县中的员外们一个教训。
这士卒用的布匹难寻,故而余顺道窦方要他收些布匹时,余慕娴已心觉不对。
若是士卒连做衣裳的布匹都不足,那楚国何苦要养那般多的兵?
但此时真是窦方所为吗?明明窦方与那些员外都私交甚好呀……
仰头看向孙大人,余慕娴道:“大人好手段!不知布匹在何处?”
闻余慕娴提到了布匹,孙大人脸色一变:“你如何知布匹一事?”
“自是从窦将军那处知道的……”余慕娴半真半假道。
孙大人眉头拧成疙瘩:“布匹原就在库里,老夫以命种将士将其带回营地了……”
“不知营地在何处?”不明孙大人来此是敛财还是追赃,余慕娴试探道。
“这便无需大人知晓了!”嬉笑着与余慕娴打个哈哈,孙大人利索的要众士卒与他一同回新都。
目送过孙大人拖着几十辆马车往新都行,余慕娴便匆匆赶到府衙将那六个赠过她斗的员外放了出来。
见余慕娴亲自来放人,狱中几个员外皆是欣喜若狂。
待命官差为几个员外寻来新衣裳,余慕娴便让余顺送着几个员外回了府。
而余慕娴则是在府衙中坐了一夜。
直到天明时,余顺回来报信道那几个员外皆是一还府便一病不起。
闻那几个县中的员外皆是怒急攻心,余慕娴即马不停蹄地抡个将员外们拜访了一同。
待一小圈转弯,已到了五月。
带着余顺上王员外府上拜访,余慕娴命余顺提着一盒糕点。
上王员外府上原是无需带礼物的,但想着如此从事更为妥帖,余慕娴便破费着,要人从新都带了一盒糕点。
与余顺一同站在王员外门口,余慕娴递了拜帖。
见来人竟是县令,王府的人也没干怠慢。该奉茶奉茶,该寒暄寒暄……
待余慕娴见到王员外时,已是过了半个时辰。
“大人!您可来了!若是您没来……我这一把老骨头哟……唉……幸好您来了!”王员外一边握住余慕娴的手,一边老泪纵横道,“大人可知道那日来府上孙大人是何人?”
“员外还是安心养病吧……”出声将王员外的思绪打断,余慕娴道,“那位大人可是新都来的……”
“新都来的又如何……大人又不是不知,老夫也认识不少新都大人……”
犹豫了片刻,余慕娴道:“可此番却是冯太师……”
“冯太师又如何了?大人可是以为我们这脉只打上了冯大人?”伸手揩揩眼角的泪,王员外道,“大人放心,此事无论如何,老夫都不会给大人惹麻烦……大人只消静候佳音……”
“嗯……”念着王员外在狱中受了不少惊吓,余慕娴便没细问,只是笑道,“有劳员外了……”
……
话罢,余慕娴即带着余顺告辞。
其后四月,县中变得如一潭死水,不见一丝波澜……直到十月底,余慕娴才又见到了王员外。
“恭喜啊!余大人!”朝着余慕娴作个揖,王员外容光焕发。
“王员外?”打量着王员外,余慕娴问道,“不知喜从何来?”
“哎!大人真是活糊涂了!竟是连调令都不知!”王员外将余慕娴似在走神,便指了指不远处的软轿道,“大人,您瞧,新都的轿子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