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杜再思行至楚宫, 天已是渐渐暗了。
细想过此时入宫恐有不便, 余慕娴即改道去了罗府。
夜色里的罗府比白日里肃穆。
“哐哐”叩上几声门环,余慕娴从守门的门童口中得知, 罗昌已去了楚宫。
莫不是罗昌今日也遇刺了?
锁眉与杜再思再次折回楚宫,余慕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一愣。
披甲的士卒巡游在宫前, 高高的火把将城墙照的通明。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
跨坐在马背上的壮汉当空挥了挥大刀, 虎虎生风。
“这是?”不识得为首的壮汉, 杜再思与余慕娴交换过眼色,“此人可是殿下身边的……”
“不知。”摇头拉杜再思退到墙后,余慕娴示意杜再思不要出声。
“那……”杜再思还想言,却见对角百余步的暗处, 走来了一贵人。
熨帖的官服, 黄缎包裹的官印……
昂首阔步的窦驰在灯火中显得格外肃穆。
“窦夫子?”低声将自己瞧到的指给余慕娴看, 杜再思道, “难不成今日行刺的便是窦夫子手下的人?”
“窦夫子手下何时有人马?”下意识地出声, 余慕娴紧了紧手。
杜再思道:“许是先帝留下的……”
“先帝?”被杜再思一提醒, 余慕娴忽地记起了一个故人。
数年前, 永宁寺夜火时,她曾偶遇过一个大汉,而那大汉似乎就是将兵之人……
“嗒嗒”的马蹄声荡在耳侧, 余慕娴心同擂鼓。
楚宏儒继位后, 从未从外郡提拔过亲信。
但……
这并不意味其在外郡无亲信。
数载流放, 若说与流放之地的诸臣无半点瓜葛, 那定是无稽之谈。
若说有, 那却又是彼时冯远山的失职。
念过多思无益,余慕娴拉着杜再思蹲在暗处。
余慕娴低声道:“杜相可知那群人为何而来?”
“余相可知?”焦急地与余慕娴对视,杜再思道,“再思此时有些心忧殿下……您说,北征在即,若是殿下出了什么岔子……”
“莫慌!”伸手按住杜再思的手背,余慕娴道,“杜相要记得,罗将军已不在府上了……”
“您是说,罗将军与殿下在一处?”眸中闪着希冀,杜再思握紧自己的袖口,“若是如此,却是不畏这宫外之人了……”
“是啊。新都的兵马不必外郡少,且罗将军也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只是可惜了窦驰……”盯着百丈外窦驰的背影,余慕娴唏嘘道,“一腔忠义尽是付诸东流……”
“余相便是这般相信殿下?”见局势未明余慕娴已是下了断言,杜再思皱皱眉,他着实看不出此时有什么必胜的局势。
“回府吧!”瞥着壮汉已然开始点兵,余慕娴转身朝着余府行。
新余府离楚宫不远,故而他们出府后并未乘车辇。
“余相?”不知余慕娴为何忽然转性,杜再思浑浑噩噩地跟在其身后逃离的是非场。
二人归余府时,余府正门已散布了些许散兵。
偷偷摸摸从墙角爬树入院,杜再思起了一身冷汗。
“余相——”不敢在余府中乱走,杜再思慌乱地抬袖擦着额上的汗,“窦夫子此番举动不寻常呀!”
“嗯……”摸黑带杜再思行到书房里,余慕娴道,“先生可是怕了?”
“怕……怕什么?”杜再思有些结巴,“余相所言的是……”
“自然是死啊……”行至案前将居左的屉子拉开,余慕娴随手丢了把短刃给杜再思,低笑道,“若是先生不怕,许是可用这把短刃防身……”
“防身?相爷是说,府外那群人会冲进来?”摸着地上的器具,杜再思打了个寒颤。
余慕娴笑道:“若是殿下输了,他们自会进来……”
“那……”杜再思脚跟一软,“那要这兵刃又何用!若是他们进来,哪里又是这么一把兵刃能防得住的……”
“这便要看先生您求的是什么……若是您此生求名,那单此一事,许就够名垂青史……若是求其他,本相以为,您还是归顺了……”摩挲着指尖,余慕娴倚靠在太师椅上,“这案下中屉的东西,足够您平步青云……”
“可……”闻余慕娴眨眼间便与他想好了退路,杜再思眸中闪过挣扎,“再思……再思……”
含笑将杜再思的手拉到中屉的屉环上,余慕娴道:“先生不必愧疚……事到如今,非你我二人所能左右……若是您有忍辱之志,慕娴还有一事相求!”
“嗯……不知是何事?”仓皇地撞上余慕娴的眼睛,杜再思支支吾吾道,“相爷既是有这般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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