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公主府敬完宾客, 余慕娴由婢子带着朝婚房走。
长公主府原无婚房, 但碍着楚玉姝急着成婚,便将一新落成的宅院定做了婚房。
心笑过,偌大的长公主府, 若是无人指引许会迷路,余慕娴掌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婚房已在眼前,她却是莫名有些忧惧。
“相爷,夫人就在前处……”躬身与余慕娴提点,随行的婢子眸中满是笑意。
“嗯……”挥手屏退婢子, 余慕娴起步朝着殿门近了近。
殿内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呼吸声。
殿下此时可是已经歇下了?
记过楚玉姝明日便要北征, 余慕娴不禁将手停在半空。
默默将“若是殿下已然安寝”这般状况放入心头,余慕娴抬目望了望窗棂。
橘色的光穿过窗棂将光影投在余慕娴足前, 凝神将木门推开一条缝, 余慕娴瞧到了端坐在榻上的人。
缀了流苏的喜帕稳妥的盖在榻上人头上,盈盈红烛顺着烛架蜿蜒而下, 凝成蜡痕……
反手关上殿门,余慕娴朝着楚玉姝那处近了几步。
“殿下……”弯眉唤上一声, 余慕娴发觉榻上人由烛光罩着,再佐上满殿的红绸,便显得格外娇人。
“殿下, 你可知这新都上下都在谈论你身作丞相夫人, 却不入丞相府……”淡笑着走到榻旁拿起喜称, 余慕娴寻了个平日甚少言的话头。
“姐姐怎么到此时还唤本殿‘殿下’?”闻余慕娴称了自己“殿下”, 顶着盖头的楚玉姝颇为不悦。
“姐姐莫不是忘了自今日起,姐姐与本殿便是一家人……”低声逼问余慕娴一句,楚玉姝在帕下蹙紧了眉。
一家人?
在心头暗将这三字想过数遍,余慕娴琢磨出了楚玉姝的意思。
“既是一家人,殿下又何必在臣面前称‘本殿’?”佯装不明其言语中的锋芒,余慕娴故作木讷地朝着榻后小退半步。
见余慕娴不进反退,楚玉姝不禁吃了一惊。
怎会如此?
挑眉将头上的盖头撩起,楚玉姝睁着一双美目与余慕娴细瞧,却见余慕娴也睁着眼睛在瞧她。
“原来姐姐竟是在这处候着为妻……”扬唇将心中的不悦散去,楚玉姝定睛望着烛光中的余慕娴。
“姐姐这身衣裳真好看……”抬手探上余慕娴的腰线,楚玉姝弯眉将其的腰带扯下,“真是羡煞了姝儿……”
“不过是陪酒的衣裳,姝儿何必艳羡?”眯眼盯住楚玉姝的手,余慕娴道,“既是明日要出征,今夜不如做些好事……”
“这如何算不得好事?”狡黠地用暗劲将余慕娴带到榻上,楚玉姝附身在其面上留下一串红印。
“呵……”未察觉面上生了异样,余慕娴轻笑着扶住楚玉姝的面颊,“殿下何必急于一时?”
“这却不是一时之事!”弯眉将身下人扶住,楚玉姝道,“这已是数年之事……姝儿一直于姐姐有愧,今日,终是能与姐姐一偿了……”
“不知殿下想偿还慕娴什么?”闻楚玉姝提到了数年,余慕娴不禁神思一晃。
她确实与楚玉姝已相识了数年。
“自是一个洞房花烛夜……”
察觉出余慕娴在走神,楚玉姝便惩戒性地紧了紧环在其腰间的手:“姐姐怎忍心待为妻这般刻薄?”
“为夫何曾刻薄过殿下?”眯眼与楚玉姝一笑,余慕娴定神道,“一直是殿下在刻薄为夫……”
“是吗?姐姐当真这么以为?”伸手将余慕娴的鞋袜剥去,楚玉姝道,“姝儿一直以为,姐姐是欢喜姝儿如此的……”
“殿下若是一直如此,为夫自是欢喜……奈何……”有意将音调拉长,余慕娴意有所指地望了望搁在榻旁的酒壶,“奈何殿下之心,不在此处……”
“若是不在此处,姝儿又何必在这殿内候着姐姐?”低头与身下人一阵耳鬓厮磨,楚玉姝道,“北征之事,姐姐不必忧心,姝儿早已安排妥当……”
“既是这般,为夫却是无什么好忧的了……”示意楚玉姝去端榻旁酒,余慕娴道,“纵使殿下非是此世人,这合卺酒还是该饮的……”
“姐姐莫不是不知这酒里有古怪?”偏头瞥了眼案上酒,楚玉姝眸中划过几分不屑。
宫中那贼妇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不愿她插手朝事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连她的婚宴都敢作梗……
“归来时,定不会饶了那毒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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