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池西西睡下的时候,傅川刚好从梦中惊醒。
感受到腿根的湿黏,他有些诧异。
青春期之后,他再没做过这种梦。想到梦里的那个人,他从搭在沙发上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枚没吃的橙子。
一口咬下去,甜的粘牙。
傅川摸出手机,给远在伦敦的弟弟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响了十几下才通。
“你干吗呢?”
“加班。”
“你那边几点?”
“七点多。”
“天天加班有意思没?”
“比你大半夜不睡觉有意思。”
“……你下下个月回来?”
“嗯。”傅岳合上手中的文件,“你有事?”
“你觉得男女朋友差八/九岁多吗?”
“那得看是哪九岁。”傅岳知道哥哥不会大半夜无缘无故和自己探讨□□话题,直截了当地说,“二十岁和二十九岁不奇怪,二十五岁和十六岁奇怪。”
“怎么奇怪了,谁说十六!”
“确切的说,骗单纯的小女孩不叫奇怪,叫不道德。”
“……”
为了防止哥哥失足,傅岳进一步说:“在我的印象里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你维持半个月以上的热情,上次那个要死要活的比你还大两岁吧?你只适合心理承受能力强的,千万别贪一时新鲜。真惹出事儿来,奶奶……”
“艹,咱俩到底谁是哥?”傅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受不了傅岳唠叨,傅川却不得不承认,弟弟的话从来都对。
他点了根烟,打开壁灯看运动衣的帽子上被她的胸衣钩出的那根线。
这种纯度的,还是留着在梦里祸害吧。
万一惹了,等他这阵新鲜劲儿过去,她指不定受不受得了。
……
之后的两个月,傅川和池西西都没再联系。
四月底,傅岳回来了。奶奶和迟茹一高兴,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菜。
不知怎么就谈起了高考,想到池西西,奶奶便让傅川接她到家里吃饭。
时隔两个月,再大的冲动也偃旗息鼓了,可听到池西西推辞,傅川却不乐意了。
梁星的堂姐梁沅今年研究生毕业,想考到母校当英语老师,重点中学竞争激烈,因此梁沅交了毕论后,便回母校实习。
池西西答应了去傅家吃饭,就没上晚自习,和梁星梁沅一起走出了学校。
远远地看到池西西,傅川还没开口叫她,梁沅便率先跑到了他眼前:“傅川?”
傅川从池西西身上收回眼,看向梁沅。依稀有些眼熟。
“你还记得我吗?”傅川陌生的目光令梁沅眼中的热情散了一半。
“嗯。”
“我最近回母校实习……你怎么来了?”
“接小孩。”
傅川向池西西做了个“过来”的手势,面无表情地冲梁沅点了点头,拉着池西西转身就走。
梁沅有点失望,却并不生气,中学的时候傅川就不爱搭理女孩子。
……
傅家离学校并不远,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聊成绩和天气。傅川本想直接把车开进院子,看到路边立了个人,他怔了一下,提前停住了车子。
“你等我一下。”说完这句,他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傅川走到立在路边的女孩面前,冲她打了个招呼,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同样是不期而遇,相对于梁沅,这一次,傅川的笑一直蔓延到了眼底。
那女孩也笑,眼里藏着一抹羞涩的期待,直到她看见自己下了车的池西西。
瞥见罗馥突然僵硬了的表情,傅川正疑惑,就听到池西西幽幽地叫了句:“罗姐姐,好久不见啊。”
听到这声“罗姐姐”,罗馥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认识?”
池西西只盯着罗馥笑,不说话。
罗馥下意识回避她的眼神,有些心虚地说:“我给西西做过家教,我……我就是路过,还有事儿,先走了。”
罗敷一走,池西西就给梁星发了条短信——【我遇见罗馥了。】
【靠,那个贱货?】
一打开宿舍的门,带着橙子香的暖风就扑面而来。
傅川进了门,环视四周。
宿舍很小,却非常整洁。
除了枕边的毛绒兔子和窗台上的盆栽,再无别的装饰。
被子规规矩矩地叠着,傅川记得她住客房时就每天都叠被子,原来不是因为局促,而是本来就有好习惯。
地方小,暖气足,因而绿油油的盆栽竟开着花。
傅川望着那几朵弱不禁风的洁白小花,想,果然谁养的花就像谁。
“这是什么花?”
“茉莉。”
宿舍里没有多余的杯子,池西西想了想,把自己的黑色马克杯拿到水池认认真真洗了三遍,又用开水烫过,才给傅川泡了杯正山小种。
傅川坐到书桌前喝茶,他腿长,桌子矮伸不开,就斜坐着,把胳膊搭在椅背上。
泡面鸡蛋火腿肠都是梁星买的,她周末有时会过来呆一天,或者带父母做的家常菜,或者自己动手做。
梁星很会做吃的,一碗泡面一锅粥也能煮出许多花样来。
池西西则相反,懒得下楼的时候宁愿吃饼干也不会动火。
见池西西站在燃气灶前磨蹭,傅川端着杯子走到阳台,似笑非笑:“你是准备请我干吃泡面?”
“外头有微波炉,加开水转五分钟和煮的差不多。”
“差远了。”
傅川把马克杯随手一放,脱掉羽绒服塞到池西西怀里,卷起袖子:“去屋里等着。”
池西西没和傅川客气,把他的羽绒服挂到衣架上,打开英语书背单词。
傅川见状,嗤的一笑:“你还真会争分夺秒。写情书怎么不嫌浪费时间?你怎么看上季泊川的?那小子就一半吊子。”
“是我朋友喜欢他。”
这话虽有“我的朋友就是我”的嫌疑,傅川却没再问。
“你这儿有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