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潋捻起一块水晶红豆酥,半眯着眼放进嘴里。
“您刚刚不是才和苏小姐说了吗?”玉筝疑惑的皱起包子脸。
“哦,我是瞎说的。”郁华潋笑眯眯的捏了捏玉筝的小脸,随口说道。
那话不是说给苏湄听的,而是说给邓通听的。聪明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多疑,更何况是防备心十分重的邓通。
听玉筝说,邓通从小父母双亡,跟哥哥生活在一起,刚开始还好,自从他哥哥娶了妻之后,邓通悲惨的生活就开始了,整天干活不算,还动辄被打骂。前段时间他嫂子生了个小子,就在今日上午,他嫂子以家里养不起闲人为由把邓通赶出了家门。
这种环境长大的人,不是怯懦到人人可欺的糊涂蛋,就是发起狠来六亲不认的疯子,如果邓通真的是苏湄看中的潜力股,那邓通绝无可能是前一种情况。郁华潋之前观察了邓通一番,他虽然看起来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却绝不怯懦,甚至带着一股狠劲。
她刚刚让一个护卫悄悄靠近邓通,一走进邓通的安全距离,邓通就像被入侵领土的猛兽般整个人蓄势待发,仿佛下一刻就要撕裂入侵者。
一个炸毛的小猫,唔,说不定这只小猫以后会长成一只凶猛的雄狮呢,谁知道?
噢,苏湄知道。郁华潋挑眉,所以说,如今这只羸弱的小猫有一天会成长为雄狮?
“玉簟,让哥哥注意这个邓通。”
看苏湄的表现,上一世对邓通有恩的绝不是苏湄。她刚刚不过炸了她一下,苏湄就慌了神,说不定她胡诌的真的蒙对了。毕竟苏湄是窃取了别人的机缘,具体哪天遇到邓通被赶出家门苏湄大概也不确定,郁华潋推测。
也不知道苏湄靠着前世的记忆拉拢了多少未来的绩优股,重生者就是麻烦,郁华潋心里有些烦躁。
想着苏湄的事郁华潋越想越郁闷,忽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让她停止了思考。来不及说什么,郁华潋胸口一滞,一波接着一波的钝痛感向她胸口袭来。
“嗯…”郁华潋忍不住闷哼一声,她紧捂住胸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惨白,额头也被剧痛感溢出一层薄汗。
“小姐!”玉筝惊呼一声,玉箬见此连忙取出壁橱里的一个小瓶子,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将药丸送入主子嘴里。
“玉筝,清水。”玉箬一边按住郁华潋的双手,一边吩咐玉筝。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恢复过来,郁华潋缓了缓气,抿了抿发白的嘴唇,道:“刚刚的事不必告诉府里人,尤其是祖父祖母。”
四玉左右相顾,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忠于主子的思想占了上风,齐齐道了声:“是。”
“小姐,少思虑,养心安神。”玉箬皱眉,不赞成的看着郁华潋。
小姐心血不足,一直有心悸的毛病,不能思虑过多,自从吃了宋先生的药已经很少再犯病了。刚刚发病发的那么突然,一看就是思虑过多造成的。
“好好好,听玉箬的,你们小姐我天生就没有操心的命,糟心事还是交给别人做罢,玉簟,回府后你去大哥那里,就说我有事与他商量。”
郁华潋闭上眼掩住眼中的情绪,苏湄的事要重点关注,郁八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权力,只有交给文国公府的嫡长孙——堂兄郁华璋来办。
一个重生女就打乱了她的脚步?她当初连有系统的原卿卿都能干掉,还能越活越回去?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何况只是一个重生女,有她的提醒,整个文国公府还斗不过苏湄,那就不是苏湄的问题了。
糟心事让文国公府的男人去做,她就安安心心当个万事不愁被宠上天的小公举就好了。
“鬼面疮?”苏湄蹙眉重复了一遍白芷的话,笔下的墨梅多了一团“乌云”,她干脆将笔一扔,从书案前绕了出来。
“正是,现在宫中都传遍了,几位太医如今在翊坤宫还未出来。”粉衣宫女答道。
“她这个病……”不是应当在两年后有孕的时候出现的么,为何如今就病发了?难道当初她这个病当真是被人使计得的,或者,这一世她提前怀孕了?
太医如今大约还没看出,妍昭容的病可不是鬼面疮,而是更阴毒的阴阳毒。看来,林胧月比前世还提早退场。
如果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救她,就只有那位鬼医了,可惜他神出鬼没,若是能抢在秋伊人之前找到他就再好不过了。
“派人盯着翊坤宫,我让你和云芙暗中联系得如何了?”苏湄脑海中闪过郁华潋的脸。
是了,前段日子妍昭容针对她的计谋可是差点让她没命,若是她来历有问题,必是知道妍昭容的事。
“娘娘所料不错,云芙对妍昭容颇有怨气,尤其嫉恨妍昭容身边的云苓。”白芷一脸崇敬的望着主子,她从小在主子身边伺候,小姐自小聪颖,尤其是六年前主子发热病好了之后,更是神机妙算,她觉得天下间就没有她家小姐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