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来他无时不刻不想知道灵国公主的下落。
这次能从旧灵都寻得宝物而归纵然是大功一件,但毕竟有前人打的太多基础,皇帝此番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灵国宫殿里的那些东西。可如今他们却把灵国公主都丢掉了,心里自然不甘心。更何况,找到了灵国公主几乎就等同于掌控了所有灵族人……这样的好处另他也不免心动。
“不必理会太子。”阿珞却又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声音轻柔,“太子并不知道灵国公主的消息,他要我和你谈的另有其事。只不过——”
停顿片刻,她轻笑道,“我知道你目前最感兴趣的还是和灵国有关的事,我这里恰好得了些消息,不知你愿不愿意同我私下聊聊。”
他神色沉凝,心里暗暗有些吃惊。
这个女人——从她重新回到离明城那时起,他就觉得她回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重见太子。一个人装得再怎么纯善无辜,眼神里的某些东西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掩饰的。更何况,此刻她眼睛里的阴影分明浓厚得像是随时会溢出来一般。
其实,这一年来,萧凌楷和王后他们派人查过阿珞许多次,却都没有查到她从边阳城流亡到灵国的那几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两个月前,她和太子出行,据眼线回报:行至半途,珞姑娘对太子说自己需往灵国故地一趟,随后与太子分道而行。
于是,他和王后他们联手,内外接应,精密布置,算尽了机关,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可以一举把他们两个都弄死在外面……可不仅太子没死,现在连她也又从死人堆里爬了回来。
有时候,他都要怀疑她还是不是正常人了。或许,她在灵国的那几年真的跟着哪个高人学了什么术法?
如今,众人都一筹莫展的事情,她竟也有本事查到消息。非但如此,连太子也被她瞒了。
容不得再迟疑,萧凌楷与旁人说出去透口气,又推诿玩笑了几句,便跟随着阿珞的背影离开了宴席。
走至殿外,夜色下,只见她一抹纤细孤独的身影,晃在清冷的月光中。
他走近她身边,开门见山道:“你知道灵国公主的下落?”
“是的,我知道。”她转身,轻轻勾唇,唇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为什么会知道灵国的事?”他警惕地问道,“还是,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她笑了一声,笑声轻而冷:“阿珞已经不是当年的阿珞了。”
他眯起眼来,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来,眼中的光阴沉而细冷:“什么意思?”
“只看二世子你敢不敢信我。”她的面色格外平静,“毕竟你从旧灵都取得的那件宝物——冰痕能否派上用场就取决于灵国公主。”
他沉默地想了一会儿,终于禁不住顺了她的牵引,咬牙道:“我要怎么信你?”
她看着他,缓缓伸出右手来,只见白皙的手心间躺着一枚透明的月状吊坠,流光轻淌,清透入骨。
“透月坠!”他大惊。
纵然从未见过,但萧以凌却听闻过这件东西。
透月坠是灵国公主随身的信物,持有它的人必然是得她亲信的人。这个女人认识灵国公主……呵,从边阳城消失后的那几年她果真是得了灵国的贵人救助吗?
“到了这一步,二世子若还是不信,那我们便不必谈下去了。”她等了他一会儿,看似无所谓地说道。
他知道她已经有恃无恐,只好忍声,默认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她缓缓说着,声音里带几分神秘和诱导,“灵国公主——就被人藏在离国的皇宫里。”
他的瞳孔因惊诧和兴奋而张大,急忙追问:“谁?谁藏了她——太子吗?”
“呵,”她蓦地轻笑,神色悠然,“你知道太子没有那种能耐。”
“那是谁?”他自己也觉得不对,轻轻皱眉,禁不住继续追问。
“你真的想知道吗——”她看着他,目光中笑意诡谲,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诱惑,让人几乎无法不相信她的言语。
“谁——”
“你们的父王。”她缓缓吐露道。
他闻言的瞬间脸上愣了一下,随后却立即脱口而斥,“你骗我!你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挑拨我和我父王的关系!他藏着灵国公主干什么?没有灵国公主我怎么把冰痕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