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阿瑾终于稍稍舒了口气。
可紧绷的神经却是丝毫没有松懈下来,甚至在转身面对那扇通往地下密牢的入口时,她的心跳反而变得更快了。
“啪——”
犹豫了片刻,阿瑾终于伸手推开了那扇门,踩着台阶到了下面,然后便再一次看到了那扇沉重的暗色铁门。
“咔擦——”
钥匙被插入锁孔,轻松地打开了那扇门。
门缝里面的空间依旧和之前一样阴暗而幽冷,阿瑾缓缓推开那扇铁门,抬起脚踏了进去。
“唔!”
出人意料的事情却在这时候发生了——阿瑾的一只脚刚踏进那个密牢,就被人一把拖进了里面,嘴巴也被牢牢捂住。
她忍不住激烈地挣扎起来。
可那个在背后扣着自己肩膀和脖子的人力道却极大,丝毫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阿瑾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被锁在墙上的男人挣脱了铁链,可挣扎间却看到那个男人正好好地被锁在老地方,仍旧垂着头,似乎对此刻发生在这个牢房里的一切一点也不关心。
“唔唔——”
阿瑾仍奋力地从那个人的掌缝里发出反抗的声音。
下一刻,却感到脖子上猛然一痛,霎时间眼前一花,身子也晕晕乎乎地软了下来。
……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瑾的意识才渐渐地恢复过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仍旧待在这个密牢里面,周围寂静而昏暗。她心底一惊,抬头看向对面,看到那个男人依旧被锁在墙上。
“我昏迷了多久?”
阿瑾下意识地开口问他,一时也忘了这个人先前的样子。
那个人闷声不响,直接无视了她的声音。
阿瑾咻然站起身,语气里含了些不快:“我记得你的喉咙应该没有哑吧?”
男人依然毫无反应。
阿瑾忍不住走上前去,直接站到他的面前,毫不犹疑地问道:“桑晚——你是厉初侯桑晚对不对?”
那人的身子终于稍稍轻颤了一下。
阿瑾看着他低垂的头,像是在等着他亲自回答一样,没有再出声问其他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终于发出磁性而微微沙哑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你想知道什么?”
——语气轻冷而暗沉,可好歹是开口了,而且还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我是个被聂瞳抓来的医女。”阿瑾暂时只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男人缓缓抬头,露出那张苍白却依然英俊的脸庞,淡淡瞟了阿瑾一眼,漫不经心般开口道:“医女?他要医女做什么?”
阿瑾赶紧答他:“因为倾央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阿瑾原以为她会在那张脸上看到痛苦或紧张的神色,可事实上,在听了那句话后,那张脸上的神色竟没有任何波动。只在稍稍沉默之后,男人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思:“聂瞳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她病了他还特地从外面找来了医女来医她。”
桑晚虽然一直被关在这个地牢里面,却也知道红莲城长久以来都尽量避免着引入外人,生怕坏了这里与世隔绝般的恶心气氛。
这回聂瞳却反常地找了个医女来红莲城……真是好笑。
——那个女人骗他、恨他,他却直到现在还对那个女人那么执着。
呵,聂瞳,你这卑微而又可怜的蝼蚁,一边自以为是地践踏着别人的尊严,一边却又卖力地演着小丑的戏码,真是没救……
“你难道一点都在意倾央的死活吗?”阿瑾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忍不住问他。
他轻描淡写般淡淡问道:“我为什么要在乎她?”
阿瑾蹙眉:“你曾经……”
“我曾经把我所有能给予她的感情和荣耀都给予了她,可她又对我做了什么?”桑晚打断阿瑾的话,缓缓问她道。
——他讲话时候的语气一点也不激烈,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听上去反而给人一种平和甚至慵懒的感觉,然而,阿瑾还是辩出了他声音底下泻出的那丝质冷:“不正是因为她,我才会落在这个阴暗的牢房里,才会永世都难以再见到太阳了吗?”
阿瑾被他突然间冷厉起来的情绪弄得有些呆愣,不禁开口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