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再等会就好。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在你身后。”卫珩覆在蔚明真耳畔,一字一字说。
蔚明真听了,朝他下颔轻点,嘴唇动了动,似浮现半点微弱笑意。
随后,慢慢转向卫老夫人,连同身旁站着一直无声看戏的卫彦。
蔚明真轻声说:“刚才二郎和老夫人说的,我都听隐约听到了。”
卫老夫人冷冷笑:“你这害人精!你别想如意!有老身在一天,就不会叫卫家被你这害人精给毁了!”
蔚明真笑了下,表情淡然平静:“卫家会这样,老夫人心里应是最清楚缘由的。”
卫老夫人握着拐杖手柄的掌心一紧,一想到这小娘子极可能是那贱妇还魂回来,就忍不住啐了一口:“贱妇!狐狸精转世投来的祸害东西!咱们卫家有老祖宗福佑,你这害人精快快滚出去!”
说着,震了震手中拄拐。
蔚明真见卫老夫人情绪激动,反倒越加淡静:“老夫人说我是害人精,可我才刚进门头一日,怎么就能害得卫家四分五裂?分明是老夫人积怨已深,老夫人将这仇恨无故栽在明真头上,明真百口莫辩,无处伸冤。幸好得二郎信任,愿意相信明真,明真才能将这冤屈诉说。昨日若非明真抵死不从,怕醒来后,真要被逼得自刎了结。也是老天开眼……”她说着,手轻轻抚过额上的伤。
幸好,卫彦一时仓促,将她摔在桌上。
也幸好,生前那可怜女子情急下留了证据,若不然,真叫卫彦得逞……这一切,又是另一番面貌了。
大碍,真是老天开眼吧。
蔚明真嘴角一丝微笑隐现。
而卫老夫人见她气定神闲,淡然自若的说着那番话,却觉心尖被戳了一刀。
蔚明真……
那贱妇。
不,就是眼前人。
正是她,是她回来了!
卫老夫人好似着了魔,从那贱妇入了卫府第一天起,她就摆出一副卫家掌家人的架势来,她就晓得……卫家要遭了。
是她,辛辛苦苦将两个大孙子带大。
老伯爷离去后,唯一独子不听管教去做了守备,就差点没把她气死。后头果然出了事,大媳妇郁郁而终,二媳妇还去了寺庙伴佛念经不再帮着一道管家,这一个个,没哪个令她省心的!
而今,孙子辈的,除了大孙子可巧听话,二孙子更是泼皮猴似的,同他那死脑筋的父亲一般非要去从军,去剿匪,说什么打胜了能立大功。
哪来的功,连命都没了,还指望功!
那贱妇呢,让她生个娃还偏生下不了蛋,摆出掌家姿态妄图掌控大孙子,幸好被她及时发觉,骨子里果然浪荡货色!
她一生为卫家操碎了心,如今临老,竟要面对被个祸害撺掇着小辈闹分家。
卫老夫人闭了闭眼,她看着那床上半躺在二孙子怀中被护着的人,变幻间似看到当日那女人托着一身血迹倒在卫家门口时的情景。
这贱妇死在了卫家,孤魂野鬼游荡不定,而今瞅着机会复生在这小媳妇身上。
她是来复仇的!
来毁灭卫家!
卫老夫人紧紧捏着拳,丹寇深陷掌肉,二孙子糊涂,她可不糊涂!
想同她作对,想拆毁卫家,做梦!
卫老夫人眼底酝着一丝阴毒神色,她盯着蔚明真,语气凉薄:“老身倒要瞧瞧,你这祸害本事能有多大!”说着,转头看向卫珩,“二孙子,莫怪祖母没提醒你,你便请来卫家族老,要闹分家,能不能分成了,也得看祖母愿不愿意!”
卫老夫人在族中威望重,分量不轻。
卫珩作为小辈,要在长辈那讨得话语权,可不是容易事。
卫老夫人这话说得够直白了,她不同意,休想分家!
卫珩清楚得很,听了老夫人话后,冷声说:“祖母不必着急,咱们先投状纸,再分家,也是一样。”
许久不曾出声的卫彦,在听卫珩那一句话后,忽地上前一步,语声不稳:“投状纸?”
卫老夫人立时又被气得血压上升:“二孙子,你别乱来!”
卫珩笑了,眼底却一片冷然:“祖母放心,我卫珩做事,一向三思而后行。等状纸拟好了,就交到衙门那,便索性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