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夫人气归气,但这趟过来,早做好充足心理准备,不致这般被嘴上撩拨两句就破功。
她忍!
卫老夫人忍下这口气,绷紧了脸容,笑得愈发僵硬:“你大哥不到二月就要乡试,昨日还是祖母硬拖过来的。这件事,你大哥是有错,可你这会同你大哥闹,岂不是要害你大哥没法好好温习。上一次没过你大哥心中便懊恼不已,这次若再延误好时机,被耽搁了,你这做弟弟的,难道忍心吗?都是卫家人,你大哥出息了,到时也能提携你一把。二孙子,这道理,你总该是懂的吧?”
卫珩听着,脸色冷淡:“大哥要考功名,和他做错了事,我上官衙要求他认错有何干系?”
卫老夫人掐了一把手掌心,冥顽不灵的臭小子!
卫老夫人堪堪将那僵笑给稳住,好声好气继续说:“二孙子,这种名声说出去又不好听。那些人眼里哪里分辨得出真假,这般污名背在身上,你让你大哥如何在官场上做人?”
卫珩冷不丁一声笑,眉目凝霜,讥诮:“祖母,大哥还没中举人呢,怎么就谈到上官场了?孙儿倒认为,大哥上官场前不妨先学一学怎么做人吧?”
卫老夫人又气又急:“二孙子,你何故这般为难你大哥呢!先前一事,你大哥都愿意原谅你,难道你便不能放过你大哥一把?你母亲和长媳是亲姐妹,而你和大孙子又是兄弟关系,这点小事何故就这般过不去呢?”
卫老夫人气啊,更是急啊。
这二小子咋就是说不听呢?
一不守妇道的贱妇,他揣怀里和宝贝似的,说出去都嫌丢人。
这便罢了,而今这卑微孤女,想要掀起波浪也难,可偏生这二孙子,胳膊肘向外拐,被迷了心窍,闹得这般难堪,对谁有好处?
卫珩冷眼看着,一晌沉默后才道:“那么当初那一点事,为何祖母却对明真苦苦纠缠不放?更害她命丧黄泉!”
卫珩一句话,将卫老夫人记忆勾起,她眼神不经意掠过卫珩身旁的人,她自认为,这小媳妇就是蔚明真魂魄附身,而今看她,却见她眼波平静,更甚,嘴角轻翘,好整以暇的模样,仿佛不过一站岸边看戏之人。
卫老夫人竭力稳定心神,将这股气再度往下压,一面沉下嗓子,平声道:“珩儿,祖母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是真要你大哥亲自和你这新媳妇下跪磕头来道歉才肯罢休?”
卫珩转头,目光看向蔚明真:“只要明真肯原谅,我自不将大哥告上衙门。”
他可以考虑不投诉纸,但分家一事,势必是要做的。
卫珩并未将话给说全,卫老夫人以为这整桩事都能被摆平。
卫老夫人沉眸,她定不想让大孙子受这种折辱,然而,二孙子若无法摆平,分家加告官衙,定闹个没完没了,还谈什么温习,谈怎么考试?
她想了许久,她为难啊,心口一股闷气儿堵着,堵得她沉闷不已,塞得人更是心烦。
蔚明真将卫老夫人的纠葛和犹豫看在眼里,心知卫老夫人她动摇了。
她在考虑。
退出一步,就会步步退。
蔚明真深谙此理儿,她侧眸,和卫珩眼神对视了一眼。
卫珩察觉到她的视线,脚往前又迈进一步,肩膀和肩膀紧贴着,手缓缓放在明真肩头,动作流畅又自然。
蔚明真目光落在卫珩放在肩头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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