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就不能把桌子擦擦,地扫扫,就知道坐在一起聊天。”
老板娘正扯着嗓子训斥,就听到尤笑的声音:“安然,有人来了。”
老板娘的声音戛然而止,叶安然借此脱了身,面带笑容的抬头说道:“想吃点什么,桌子上有……”
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犹如弹的过急的弦突然崩断,她半张嘴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感觉天旋地转
好像回到小时候第一次坐着帆船出海,看周围的景色都有些恍恍惚惚,又好像是多年前,她外出打工来后在马路上找到躺在殷红血泊中的母亲,浓郁的血腥味争先恐后的涌入到她的鼻子里,粘稠的血液仿佛和漫天火红的云霞同化,深深地烙在心上。
“可是你已经报复了,我们叶家家破人亡,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秦墨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眼中迸发出的恨意仿佛要将她杀死,她声音冰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呵,放过,永远不可能!”
叶安然身体中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光,她踉跄的朝后退了两步,差一点坐在地上,但她却咬着下唇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仰头,白皙线条优美的脖颈仿佛一只濒临死亡的天鹅:“你究竟想怎么样?”
秦墨冷冷的注视着她:“我要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此?叶安然原以为自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绝望痛苦,但事实上并没有,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活在地狱中,后来有了欣然,她麻木绝望的生活仿佛才有了一丝希望。
欣摇是她的光,是她生存的希望,只要欣摇在,再多的苦难她也能承受的住。
“我答应。”她以为这三个字会说的很难,但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的说出口。
跟着秦墨走出公司的时候,叶安然心里安慰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清洁工的工资虽然比她现如今所做的工作工资少500块钱,但比之前她做的服务员工资要高1500,工作时间也不长,还有周末假。
以后她不仅有时间陪欣摇,也能给欣摇多买点肉吃,她的欣摇太瘦了,还能存点钱给以后欣摇上高中和大学用。
跟着秦墨到了华盛总部的办公室,秦墨让人送来一套工作服,工作服是深蓝色,后背和右边胸口的位置还有用蓝线缝出的华盛两个字,秦墨让她穿上。
叶安然套在了衣服的外边,秦墨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指着办公室内的洗手间旁边的一个小门,漫不经心道:“去拿工具先把办公室打扫干净,再是这一层,打扫完后把逃生通道的楼梯也扫干净。”
叶安然小声‘嗯’了一声,顺着秦墨指的位置将清洁工具拿出来,其实秦墨的办公室里很干净,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看得出来是每天都有打扫。
但叶安然还是齐齐的扫了一遍,之后是拖地,因为秦墨在办公,所以并没有用拖地机器,只能用拖把,但正当叶安然准备拖地的时候,就听到秦墨忽然开口。
“用抹布。”
叶安然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秦墨并没有看她,正专注的对着电脑,仿佛那一句是她的幻听一样,但叶安然还是将手中的拖把放回储存工具的小柜子中。
在柜子里找了一番,没有找到抹布,叶安然回头对秦墨道:“没抹布。”
秦墨顿了一下,拿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套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到桌子上,淡声道:“去买。”
楼底下有一家连锁的小超市,叶安然买的时候在想,那个放清洁工具的小储存柜里并没有擦地的抹布,但秦墨却让她用抹布擦,而显然是临时决定的。
虽然知道秦墨是故意的,但叶安然还是不得不去做,其实这也没什么,她也曾经看到家中的佣人有跪在地上低头去擦地板的,所以每次看地板的时候,地板干净的可以倒影出人的样子来。
超市的收银是个年轻的女孩,看她付款时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微笑随口问了一句:“你是华盛的员工?”
叶安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到的,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看时才想起自己穿着华盛清洁人员穿的衣服,叶安然有些赫然。
“怎么不找其他工作?”女孩好奇的问。
其实这话是有些失礼,但叶安然能明白女孩在想什么,无外乎是一个年纪轻轻手脚健全的女人去做清洁工。
叶安然抿着唇没做声,数了女孩找的钱后,拿着抹布离开,少女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巴。不过叶安然没有看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五年的牢狱生涯早就磨掉的是她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就像是一朵被抽干养分的花朵,过早的枯萎,只等凋谢。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建设,但当真在秦墨面前跪着擦地时还是很不适应,尤其是擦到办公桌下面的时候,更是觉得很难堪。叶安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竟然还会觉得难堪,除了最后在监狱中被犯人羞辱对待时会觉得难堪外,到后来已经麻木。
可现在那种感觉又忽然回来,这让叶安然极为不适应,而叶安然不知道的是,一只认真工作仿佛将她当做透明人一样的秦墨,一直在偷偷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