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生命力快要枯萎的花。况且尤笑也只是嘴上说一说,这里的工作虽然累了点,工作时间长点,但工资要比其他地方高上两百块钱,她学历低,稍稍正规点的地方或者是工资高点的工作都得是大专学历。
老板娘提着两个大塑料袋进来时,顿时拉长了一张脸,叶安然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接过老板娘手上的两个大袋子,送到厨房出来后倒了一杯水给坐在椅子上喘气的老板娘喝。尤笑也在老板娘回来的时候回到了收银台前,正对着老板娘的后背又是挥拳又是做鬼脸,看到叶安然出来,对她挤了挤眼睛。
叶安然被尤笑逗得发笑,但碍着老板娘在面前,只能硬忍着,只是眼里也带了一分笑意,老板娘不满的点点桌子,横鼻子竖脸的。
“没事就不能把桌子擦擦,地扫扫,就知道坐在一起聊天。”
老板娘正扯着嗓子训斥,就听到尤笑的声音:“安然,有人来了。”
老板娘的声音戛然而止,叶安然借此脱了身,面带笑容的抬头说道:“想吃点什么,桌子上有……”
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犹如弹的过急的弦突然崩断,她半张嘴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感觉天旋地转
好像回到小时候第一次坐着帆船出海,看周围的景色都有些恍恍惚惚,又好像是多年前,她外出打工来后在马路上找到躺在殷红血泊中的母亲,浓郁的血腥味争先恐后的涌入到她的鼻子里,粘稠的血液仿佛和漫天火红的云霞同化,深深地烙在心上。
当知道叶安然喜欢她姐的时候,她是震惊的,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姐竟然会和叶安然交往,后来她姐告诉了那个计划,她这才放下心里,毕竟那是仇人的女儿。
她还记得那一年的一个晚上,她本来是想去她姐的房间找她姐问学习上的问题,哪知她姐房间竟然没人,她猜她姐是在叶安然的房间给她讲课,叶安然的功课向来都差,很多次数学考试都没及格,但她向来都不在意,每次叶父批评她的时候,她都会拉拢着头可怜兮兮的像只小狗。
不过一等叶父离开,她便又活了过来,那样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她更加厌恶。不过等上了高三,叶安然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悠然了,她想和她姐上同一所大学,但她姐上的大学时重点一本,可她的成绩能考上二本就不错了。
后来她姐就每天抽空给她补课,走到叶安然房间跟前的时候,果然听到她姐的声音,不过等她走过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她看到,她姐抱着叶安然,叶安然坐在她姐的膝盖上,她姐吻着对方。
叶安然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秦墨却正对着她,灯光下,她看到她姐眼中浓浓的爱意。
其实在这之前,她一直不觉得秦墨是喜欢叶安然的,因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秦墨惯来都是冷冷淡淡,对她好像和被人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她才放心秦墨和叶安然交往。
那个晚上之后,她和她姐吵了一架,让她别忘记叶安然是仇人的女儿,她姐没说话,她气冲冲的离开房间,好几天都没和她姐说话,后来是她姐先投降认输的。
她还记得她和她姐和好的那日,她姐低垂着头,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她的声音带着颓然:“你说的对,我不假戏真做,陷入感情中。”
不过她还是担忧,每次那两人相处的时候,她都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姐,果真没有再看到她姐对叶安然动情过,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时她不知道,有一种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但还有一种却是刻骨铭心,永远都无法磨灭。
而叶安然之于她姐,就是后一种,只是这样的道理,却是很久之后在国外,她姐为了应酬喝醉酒后喃喃着叶安然的名字时,她才知道的。
那时她一直以为她姐已经将叶安然放下,毕竟在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姐一直都平静的和从前一样。
将叶安然送进监狱是她做的决定,当初那件事情之后,叶安然的母亲就开车撞她姐,要不是及时送进医院,她姐恐怕会没命。
她姐昏迷的时候,她就将人告上法庭,但其实没想到叶安然会代替她母亲坐牢,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她姐醒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她其实还有些担心,怕她姐会生气,毕竟当初她是亲眼看到她姐喜欢叶安然的,所以她才没有揭穿叶安然的顶罪。
好在她姐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在意,之后她姐去了国外,她也跟着一起去了。
听到她姐喝醉酒喊叶安然的名字,看到她姐眼角流下眼泪时,她才知道,她姐不是不爱叶安然了,只是将对她的感情深埋在心底。
不过在那之后,她都没有听见她姐喊过叶安然的名字,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那个晚上不过是在做梦,又或者自己幻听了。
这个借口用久了,她当真将这晚上的事情忘记。
只是七年的时光过去,追她姐的人数不胜数,男男女女都有,但她姐身边却从来没有过一个人,她没有主动问,就怕问出让她难以接受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