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头,挂着春夏秋冬四时图。两侧的木椅上软垫子微微凹陷下去,梨花木桌上的茶盏还冒着淡淡的白烟,看起来客人刚走。一个穿着儒生服的中年男子捻着胡须背对着大厅门口站立,忽地他的耳朵颤了颤,猛地转过身去,暴喝一声:“你还知道回来?都闹成了什么样子,白白的让人看了一场笑话!”
暴喝声如同响雷炸在了耳边,最先荡入了厅中的是一阵娇笑,之后才是那如同一团火般的红色身影。傅晚晴面对着自己这满脸怒容的老爹,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她伸手摸向了青花瓷杯盏,眉头忽地一皱。袖子一卷,那茶盏就朝着门口飞去。这侠义山庄里没有一个简单的,就连侍立的奴仆也是身怀绝技,只见他双腿一蹬,在半空中利索的一个翻身,使出了一个猴子捞月,就将那茶盏牢牢接住,里头一滴水都没有溅射出来。而外头穿着粉衣的丫环已经端着全新的一套茶具出来,给傅晚晴满上。
傅晚晴轻啜了一口,眯上眼,面上点缀着一层轻快的笑容。“爹,这么急把我叫回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傅晖瞪大了眼睛望着傅晚晴,紧握着的双拳显示他的怒气已经到了顶点,他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化,一身青袍无风自动,扩散的真气激地茶杯叮叮当当的响。傅晚晴可不会被他这样子给吓住,她翘起了腿,还有心情哼着在销金窟听来的小曲。许久之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难道是因为销金窟的事情?这点小事也不会让爹你如此生气吧?我看这儿是有客人来了,江湖上又发生什么大事情了么?我说爹您这个白道盟主当得真累,这也要管,那也要管,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要气上一回——”
“闭嘴!”傅晖大喝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他的神情逐渐地软化了下来,捋了捋胡须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晚晴,此事非同小可。你应该知道魔教教主玉生烟来咱们中原了,听说她是为了找一味药医治她师姐的双腿。可是巧得很,就在这关头,你天机门的钟伯伯被人杀害了,悄声无息的,看伤痕是死在怀袖剑下!也只有玉生烟有这等功夫!”
傅晚晴收起了那轻佻的笑容,神情也慢慢地严肃了起来,她开口道:“爹,您的意思是玉生烟来到扬州是另有阴谋诡计?魔教有异动了?钟伯伯是几时没的?”
“一个时辰前。”傅晖沉声道。
傅晚晴松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不是她。”
傅晖道:“你怎么知道?”
傅晚晴勾唇轻笑了一声:“她一直同我在一起。不过这件事情,与玉生烟没关系,不能说明与魔教没关系,黑山四鼠忽然间出现在了扬州,被我击毙了。可能他们魔教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吧。”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后半句话,傅晚晴原本也想要说出的,只是瞧着自己这为了白道武林鞠躬尽瘁的爹,还是咽了回去。她掩着唇,打了一个呵欠,装作很是困倦的样子,懒声道,“爹我困了,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吧。”傅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无奈地摇摇头一挥手,也就放她回去了。指望她接替自己的事业?还不如期盼她暗地里少干些混帐事吧。武林上大大小小的乱子,有些就出自她傅晚晴的手笔!
冷月如钩,寒星似点。
萧瑟的秋风从窗缝间吹入,傅晚晴额前的一缕碎发被轻轻地拂起。她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指尖一蓬星芒闪过,尽数的没入了屏风后。屋子中静悄悄的,傅晚晴只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她的眉头蹙了起来,心中划过了一丝诧异,慢慢地逼近了那扇山水屏风,忽然地从后头闪出一道人影来。傅晚晴那紧提的一口气蓦地松了下来。只是下一瞬间,她又警惕起来。侠义山庄四处都有把守的弟子,加之奇门阵法,一般人根本难以闯入,她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她的功夫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傅晚晴咬着下唇,流露出一丝不甘心来。
她一拂袖坐到了梳妆台边,手指捋着鬓发,看着铜镜中倒映出来的那张淡然平静的面庞,娇笑一声道:“你怎么来了?莫非是舍不得我?江湖上传言碧水教的女人都是多情种,看来也没有错。”
玉生烟的袖子上头有几个细小的破洞,是被傅晚晴用暗器射出来的。她的脖颈上那些血痕很浅淡了,渗出来的血已经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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