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玉生烟不明白,可是这傅大小姐向来是随性惯了,她也懒得去管。
楼下的那个状似疯癫的男人还在饮酒高歌。
歌声止了,他的话语声还没有消失。
“‘袖里乾坤’归离,从来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但是我只偷东西,从来不偷女人。杨逸飞那个老匹夫,想要杀我,不惜牺牲自己夫人的名誉,真是可笑,可笑啊!”归离仰着头大笑道,“柳薇是个很美的女人,可不是一个让人动心的女人,她远远不及当初的谢华容。杨逸飞这老匹夫真是瞎了眼,不过呢,现在的他啊,又看上了别人家年轻的姑娘,在扬州府的一间宅院里藏娇呢!”
“可以说我归离是小人,是偷鸡摸狗之辈,可就是不能够说我偷女人!我忍不下这口气!离开威扬镖局算什么?呵呵呵,不过我不从杨家拿走点东西,我就不是‘袖里乾坤’归离了!”愤懑的声音回响在了大厅中,忽然间又变得温柔缱绻起来,“‘玉观音’,那是一尊很美的塑像,可到底比不上真人,当年的烟霞岛双姝……竟然成了江湖上最大的遗憾。杨逸飞该死,傅晖也该死!”
“他醉了。”傅晚晴噙着一抹悠然的笑容,轻哼一声道。
“‘玉观音’塑的是谁的像?”玉生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
“是——”傅晚晴正想应答,忽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她恶狠狠地瞪了玉生烟一眼,却没有说我要杀你之类的话语。
玉生烟低敛着眉眼,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你在生气。”
“没有,这世间哪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事情?”傅晚晴挤出了一抹笑容来,玉生烟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落到了她的眼中却是刺眼得很。傅晚晴握住了玉生烟的手,将她拉往自己的身边,两个人的身躯贴得极尽。傅晚晴咬着玉生烟的耳垂,笑说道,“那是送给我的礼物,你说塑的是谁?我也不等你猜出来了,这便告诉你吧,那是我娘亲的像,玉观音这三个字只有她和我小姨当得,她们两是同胞姊妹,模样相像得很。只是可惜啊,被两个老匹夫糟蹋了。”
傅晚晴低声笑骂,似是忘记了其中有一人是她的亲爹。
醉人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可是容易被人当真。
在春风一笑楼里,没有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可是到了外面也不一定了。傅晚晴跟随着那醉醺醺的归离走出了这春风一笑楼的大门,一瞬间,就有十来个人跳将出来,将归离紧紧包围住,他们的目标无非就是那“玉观音”。
“玉观音”在威扬镖局他们不敢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消息已经传开了,说这“玉观音”已经被“袖里乾坤”归离给偷出来了。
街上的小混混多是偷鸡摸狗之辈,可是会偷鸡摸狗的不一定只是街头混混。归离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曾是江湖上的第一神偷,先不说那一身轻功极少人能比得上,就算是一身硬功夫,那也算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杨逸飞赏识他,不顾他在江湖上的臭名声,将他召入了威扬镖局,可此时,也正是杨逸飞,一步一步将归离逼入了绝路中。
玉生烟瞥了一眼那群在打斗的人,淡声道:“归离是你手底下的人。”
傅晚晴点了点头。
一段子虚乌有的传闻,在江湖人的心中疯长,就像是荒原上野火蔓延。
傅晚晴没有出手的打算,她相信归离的本事,若是连从这群乌合之众手底脱身的本事都没有,那也没什么用途了。傅晚晴的心是冰冷的,就算是对着自己的手下,也不会燃起任何的热情,这一点,她与玉生烟极为相似。
在这冷寂的巷子中,忽然多出来三道气息。
三个穿着白衣袍面色灰白的男人出现了。
玉生烟的神情有些变化,傅晚晴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这三个男人的气息是内敛的,没有杀气,可是眉眼间有浓浓的敌意。
“碧水教白山堂。”傅晚晴眸中掠过了一抹光彩,低喃了一句,她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凝视着玉生烟。
“教主,请您随手下一起回碧水教。”走在中间的那个瘦弱男子一拱手,恭声道。
玉生烟冷冷淡淡地应道:“不回。”
那白衫男子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又道:“这是楼右使的意思,她说让您不要再寻找那味药了,她只想请您回宫。”
“不回。”玉生烟眉头蹙了蹙,又重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