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这样,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如果不是她你怎么可能跟我说分手。”他耐着性子说,“你回来吧,我原谅你之前做的一切,不追究,不问责,你回来再说。”
这个自付男人直到现在还以为她说的分手是开玩笑,是另一种争宠的方式。仪又雪无奈又自嘲地笑了。
阮祺然给她的条件她无法拒绝,主要的原因是,她累了。在这份单方面付出的感情里花费了太多的心力,以至于迷茫,丧失自己的定位,她不屑于和若干女人争取一个男人,但是却做了这种为了男人宠爱而使劲手段的女人。感情的世界单方面的妥协永远无法满足内心的空洞,在他怀里欢笑的时候,她越来越无法停止想象——有多少个女人在这个怀里笑过?他的表情是怎样的?
她的自尊在爱上他的那一刻,已经渐渐被单恋的顽石碾压,磨碎,然后被风吹地无影无踪。她一直告诉自己,他们是两情相悦的,然后骗自己,骗别人,把欺骗当成了真实。但是这个男人并不了解她,他不屑于浪费力气去了解。而到现在他还以为是外力摧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们之间……真的有感情吗?
“我选了就不想自己后悔。我不会回去的。”她低声道,“还有,你不要小看阮祺然。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仪又雪没有讽刺他的意思,她只是给了他最后的忠告。但是忠言逆耳,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好像指甲刮黑板那么刺耳。自己的女人认为自己比不过一个刚见面几回的陌生人?!
“我想得到的回答不是这个。阮祺然这个人我不会放过她,我自有我的处理方式。在那之前,告诉我你的回答。”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他还没批准。
仪又雪挂了电话,留给恒向明嘟嘟的挂断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她竟然敢挂他电话?
他气恼,又放不下面子回拨。
助理道:“桓老板,电台的股票有变动,似乎有人在收购公司的散股。”
“什么?知道是谁吗?”恒向明惊讶地问,他们的电台并不是什么巨头,股份一直以来都很稳定,虽然近些年有向下降低的趋势,但是这跟市场竞争有关系,经济不景气,连带着股票缩水,散股价格有波动,但是上升空间不明显,不应该出现大规模的收购。如果是大规模的股票变动,那就是有人在暗中对他们电台下手了。
“给我查,看看是谁敢兴风作浪。”他心里想,难道是阮祺然?不会的,他之前查过她的资料,得到的信息很含糊,可以肯定的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而且资料上显示她才回国没多久,他不信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
就在他调查是谁在收购电台的股票时,他收到了开会通知。
这时候开会?看来果然有人针对他们公司。
等他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安了。他微微皱眉,往常开会,来的人不一定全到,现在他认识的董事和股东都到了,还有几张新面孔。有新面孔也正常,没几年都会有一两张新鲜的面孔出现。这是介绍新的股东吗?他在猜测新面孔是不是最近收购股票的人。大骚也在,他对他点头打招呼,对方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前面的投影台上。
大骚主持会议?这些老家伙竟然把会议给吊儿郎当的家伙主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今天会议的内容是,转让在电台的股份,更改法人代表……”
恒向明诧异地看着台上巧舌如簧的大骚,他们电台什么时候坠落到要变卖了?他李欣划过一个念头,难道真的是她……
不不,他还是不信。那些老家伙们怎么可能同意。
大骚:“……同意的举手。”
刷拉拉,全部一圈高抬的手,包括董事会里几个顽固的老家伙。
恒向明一脸懵逼。
他今天在做梦吗?以为没有哪个会议能看到全部股东和董事,现在全看到了;以为只会吃喝玩乐的大骚不会当主讲,大骚上去了,还讲得口如悬河;以为股东和董事不会同意卖掉电台,他们全同意了。
要不要那么儿戏!!
“我不同意!”恒向明道。
大骚:“还有谁不同意?哦,我还没举手,我举手了啊,全部同意了,很好那么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恒向明:“……”我是幽灵吗我?我没有举手!
他看向和他一向要好的某高层,对方避开了他的眼睛。会后他怒气冲冲地揪着对方衣领质问,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其实他们在前一天已经开过会了!只是最后叫他来告知结果,走流程而已。
怎么会这样?他有点想不明白。
但是他知道结果无法改变。他的确是电台的股东之一,但不是最大的股东,他拥有的股份不过是从父亲那里接手过来的赠股,够他领点零花钱的,偶尔一些事也能做决策。但是他的股份远远没有大骚那么多,只要大骚他们同意了这件事,他的反对票起不了作用。
他问了几个人,到底是谁收购了股票,但是所有人都哑不作声。他环顾四周,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似乎在电台作威作福的日子即将逝去,所有人都知道某些事情,只有他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非常难受。难受到他跑去问大骚,追问缘由。但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大骚却认真而严肃地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乾振凯?如果不是,那最好。如果是,赶紧去解释,否则等他动手了,说什么都晚了。
恒向明疑惑,他并不可能得罪乾振凯啊?在B市谁不知道乾大少的古怪作风。再问,得不到具体的消息。他没辙了,再找人调查,那人却说这事他不敢接。难道要他没头没尾地跟乾振凯道歉吗?怎么惹到对方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最后请动了他父亲厚着脸皮询问,被问的那人跟他父亲一辈子交情了,点了一句,问问看你儿子得罪了谁?
他在父亲劈头盖脸的骂声中思考,他得罪了谁?他得罪了……她?
其实这一切是能说是阴差阳错。他用大骚的电话打了李导演和肌肉男的电话,而这两人栽在乾振凯手里,他们的手机自然也在他那,乾振凯顺着大骚的电话顺藤摸瓜,很快知道那天对动手的是谁。
大骚担心承受不了乾振凯的怒火,主动举办会议,会议的结果就像恒向明知道的那样,电台易主了。但是大骚更加心惊了,这里面绝对不仅仅乾振凯的力量,虽然和乾振凯不熟,但是毕竟同个大院的,对方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但是那天电台的几个老领导都来坐镇了,而且脸色都有点差,这背后到底还有谁?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暂时了结了,大骚跟恒向明说,“你最好去道个歉吧,他现在不怪你,不代表他不记恨。万一他哪天心血来潮来那么一下,够你受的。”
恒向明以为他说的是阮祺然,他拉开黑名单列表,取消某个电话号码的黑名单,神色复杂地设上备注,然后拨通——
“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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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平和宁静的小筑院,恒向明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心塞。
阮祺然问道:“要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
“那来点绿茶吧,看你脸色最近有点上火。”
我上火还不是你害的。他很想怼回去,但是想到父亲的怒骂,还是附和道,“嗯,是该喝点。”
如鲠在喉,食不进咽不下。他心平气和地跟她道歉,桌子底下的手握成拳头,血色全无,面上还要带着歉意道歉。然而坐他对面的女人明显的走神,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等他说了半天口干舌燥,放着水又不敢喝。对面的女人才像回过神一般道:“说完了?”
完全没在听……他塞塞的心又中了一箭。
其实阮祺然说是在听他的道歉,其实在……发呆。
她跟他说,“你会来找我”指的是仪又雪的事情,但不是电台的事,她说过了,电台能收购到当然好,但是她也不介意换一个,渠道有的是。其他的话更多的是在……逗弄他。
她什么都没做,但是有人双手把电台奉上给她了。
阮祺然叹了一口气,又欠了乾哥一份人情。
她发呆的时候是在想该怎么偿还,不然又是引起家庭冲突的事情呀。
但是在恒向明眼里就是吊着他不上不下,既不接受道歉,也没办法说……说仪又雪的事情。他半天憋出一句:“你想做什么?”有什么话赶紧说,不然我走了!
“我想做……”阮祺然侧了一下脑袋,发丝勾勒她美丽的脸庞,她笑道,“先还一下人情吧。”
“什么?”恒向明疑惑道。
“没什么,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阮祺然道。她的确没想动手,但是要不是她拦着,乾振凯就要动手了,一码归一码,他害她欠了人情,他也能置身事外。
“你要我做什么?”恒向明很害怕,不会让他做很为难的事吧?“如果说叫我和仪又雪分手,绝对不同意!”
阮祺然看了他一眼,“她并不承认你和她交往。”
“还不是你……”
“嗯?这是你的道歉?”
“……总之,我是不会放手的。”
“人家都不稀罕你了,你还往上凑?”
“我们之间有误会,误会解除了自然会和好。”
“不错嘛,说得挺男子气概的,不过你说的对象错了,这种宣誓还是留到她的面前吧。”阮祺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己不清醒,别人很难叫醒,大概痛击才会有点作用吧,不过目前看,还是一副情圣的模样呢。
“仪又雪的事吗,除非她愿意跟你谈,不然不准缠着她。至于还人情,请你向以前那样,多派几个打手吧。”说完像赶鸭子一样对他挥手。
恒向明欠了人情还得谢主隆恩地退下去。
出了门口后满头大汗,她知道人是他安排了,为什么那么淡定?还让他多派几批人?这是在恐吓他吗?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阮祺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看着香茶缓缓升起袅娜的烟雾,美丽的瞳孔被一轮弯月藏身。
“手有点痒了,多派些人来跟我玩玩吧。”平常被果向薇看得严实,现在有机会能好好打一架真是太棒了。
嗯……怎么还乾哥的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