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程锐忍着脾气,动了动。这招有效,沙月立马改变姿势,不过没多久,又靠了过来,头枕在他的肩上。
程锐从舷窗收回视线,盯着肩膀上的女人,她没化妆,脸蛋很干净,皮肤颜色健康,细腻,透着光泽。她的鼻梁骨高挺,像欧洲人,黑眼圈是败笔,亮点是涂着暖色调唇膏的嘴唇。他对这种有几分姿色,单独外出不懂自我保护的女人完全提不起好感。食指抵上她的额头,用力,推到一边。
沙月皱眉,睁眼,男人轮廓逐渐清晰。她揉了揉脑门,调整坐姿继续睡。来自邻座陌生男人的视线压迫感极强,瞌睡虫系数退散,沙月挑开眼皮,对上程锐的视线,那样直接地看着他,好像打扰到别人休息的是他一样。
女人的视线太过凌厉,有毒。
程锐想不出,她睡自己肩膀那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女王心态从何而来。他收回视线,再度对上舷窗。
沙月看他面熟,具体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管他什么鬼,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漫长的飞行结束,飞机落地。仅仅一面之缘的男女给彼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机场,人满为患。据说有位大明星空降C市,声势浩大。
程锐行事低调,鼻梁架着墨镜,鸭舌帽压得低低的,拖着行李箱走在人群中。沙月跟在后面,打量着男人的背影。她发现他们的行李箱是同款,黑色格子的。
身后吵吵嚷嚷,那位火到不行的巨星在助理与保安的护送下疾步离开。粉丝们尖叫,蜂拥而上,沙月被人撞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去。
程锐适时转身,面对投怀送抱,心底万般嫌恶,单手抵住了沙月的脸。她的整张脸都被他的大巴掌给扣住了,沙月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站稳脚步。
脸被人扣着,鼻端是清爽干净,与男人特有的凛冽成熟的味道。沙月处于下风,不爽。
程锐不耐烦,松手,不给她道谢的机会,从撞倒在一起的行李箱中拎起一只,抬腿就走。
沙月嗤声,顺了顺长发,弯腰,拎起另一只行李箱,朝着另一个出口走去。
司机在外等候,瞧见程锐出来,上前接过行礼。程锐上车,车子启动,行驶在去往医院的途中。
碰过女人脸的手很不舒服,程锐摊开来看,手掌下方有着一圈淡橘色的印记。小小的一枚,浅浅的颜色,是嘴唇的形状。
“脏”这个字眼窜上程锐脑海,随即抽了张纸巾,将印记擦去。
程锐从他手中接过球杆,“再输就得裸奔了。”
李铎心想:锐哥,你咋没早点来呢?
沙月扬着下巴质问程锐:“什么意思?”
“我替他。”程锐说罢,选球推杆。“啪”的一声,花球滚入袋中,动作利落帅气。
李铎大声叫好,扳回了一点面子。由于先前失利太多,程锐还是输了。他脱了衬衫,丢给李铎。文明外皮隐藏下的体魄健壮,肩宽背阔,窄腰长腿,手臂肌肉紧实,蓄满力量,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小女生发出尖叫,喊:“老公,加油。”
沙月嗤之以鼻,眼神藐视。“还玩吗?”
“怎么不玩。”
“等一下。”李铎抢在开局前说话:“干脱衣服太没劲了,不如玩点大的,美女敢不敢?”
沙月说:“多大,说来听听。”
李铎两只手伸进皮鞋里,鞋底拍了三下。含蓄地表达,一点就破。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现场都这么玩。”
“花样换的还真快。”沙月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他……”小下巴歪向程锐,球杆有节奏的在地上敲击三下。
还真好意思说。程锐冷眼瞧她。
李铎大声强调,“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搅基的人,对菊花完全不感兴趣。”见程锐冷眼扫过来,低眉顺眼,乖乖闭嘴。
韩婷婷一头雾水,扯扯李智的衣袖小声问:“赌注是什么啊?我没听明白。”
李智附耳过去:“我的小公主,你呀,太单纯了,就是男女之间,男男之间的那点事儿。”
他是除家人以外第一个称呼她小公主的男人,韩婷婷心里有股异样感,又暖又安心,又不同于家人的宠爱。由于他贴的太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耳畔,脸不争气地红了。
李智见她神色害羞,心里美的冒泡,安抚道:“放心,程锐有数。”
沙月开球,手法干脆利落,美丽的她围着球桌走动,像只展翅飞舞的蝴蝶。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会产生压力。
轮到程锐,除了赛车,他玩台球也玩的特别很好,大学时曾经代表校队参加过比赛。进入车队,也没丢了这份技艺,时常与队里的技师们打上几局,全当消遣。
他选好球,弯腰,瞄准,眼神专注,有股狠劲儿。沙月站在一旁,抱着臂膀看着他,脑海里想象着他驾驶赛车,驰骋在赛道上锁定目标时的狠厉眼神。
程锐猛地推杆,“啪”地一声,球杆大力撞向彩球,彩球快速滚动撞击桌边又弹了回来滚落袋中。
台球是绅士运动,面前男人光着上身,哪点与绅士都不搭边,可他击球果断利落,举手投足透着沉稳洒脱的气质,荷尔蒙爆棚,特爷们儿。沙月向来眼高于顶,这次要真心为他点赞。
一杆不算完,程锐复制她先前的玩法,连续进球,却在最后一球失手。沙月笑不起来,程锐把障碍做的很刁钻,两个球排在一起,距离很近。沙月侧身,瞄准后用力击球,白球,彩球沿着不同方向滚动,最后均停在袋口处。
沙月对上程锐,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好像在说:“看你怎么打。”
程锐气定神闲,走到桌角,球杆垂直一击,力道之大,白球猛地撞向彩球,“啪”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在人们吃惊的目光中半空中旋转。程锐单手将它接住,用力摔在地上。再看彩球早已入袋,桌面光溜溜的。
大魔王附身,围观男女惊呼,大叫。
沙月看愣了,程锐走到她身边说:“没玩过花式台球?”
就是说,怎么打都能进。
沙月说:“我输了。”
“美女,愿赌服输啊。” 李铎笑得贱兮兮的,对程锐说:“锐哥,看美女这身材,今晚肯定会很性福,嘿嘿。”
程锐投给沙月冷眼,口气冷漠:“我对硅胶不感兴趣。”说完,朝着吧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