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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起总是搬来搬去,他更不喜欢看不见爸爸的日子。
他想了想,小声地说:“爸爸真的找到工作了吗?”
任宙远在心里一顿,不禁回想他刚才哪里露出马脚了。
怎料安安很快又接着说道:“爸爸要不咱们不在这儿住了吧?”
安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任宙远还是听见了。他愣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安安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他开始反省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到底让孩子有多不安,是以借这次的机会,他更不能让这件事恶化下去。
任宙远皱起眉头,佯装苦恼的样子,“安安不喜欢这里吗?要是不喜欢的话,爸爸就去公司和叔叔们说爸爸不去他们那儿了,还要和文锋叔叔说一声,麻烦他帮我们找房子。”
安安听了,偷偷地看了任宙远几眼,小嘴抿了抿,想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任宙远见状俯身向前,从包里拿出手机,动作缓慢地解锁,还没等他按到通讯录,安安肉肉的小手就按在了他的手上,摇头如拨浪鼓似的说:“安安说过喜欢的!”
任宙远忍笑,挑眉看他,“真的吗?”见他一个劲地点头,又道:“爸爸不希望安安难过,安安要是不喜欢一定要和爸爸说,不然爸爸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闻言安安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像是在做什么天人交战一样,最后一咬牙,眼神坚定道:“我就说了喜欢!”
这回任宙远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稀罕地抱着自己儿子又亲又捏的,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可爱,但又忍不住心疼他,这么贴心的儿子,幸好当初没有错过。
安顿好任聚安,哄他去午睡后,任宙远拨了个电话给范文锋。
他随意编了个借口,说自己不喜欢那个公司,还顺带问了范文锋有没有签约稿件可以让他赚个外快。
范文锋一听,直接将后者的问题忽略掉,着急问道:“为什么不去了?你今天早上不是才说觉得问题不大吗?”他顿了顿,又问:“是维奇给你打过电话了吗?”
“没有。”任宙远下意识答道,回答完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按了按太阳穴,道:“那个公司还没有给我答复,只是我不想去了,想了想,科技教育公司根本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文字工作,你有空帮我打听打听吧。”
“为什么呀?”范文锋不依不挠,“那家公司真的挺好的,他们家老板虽然是外国人,但是公司制度和国企没差,就是一铁饭碗,你进去了就是领着外企的工资,享受着国企的福利,这么好的公司你很难再找第二家了。”
怕他反驳似的,范文锋接着又道:“我朋友给我打听过,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很有魄力的老外,他想法独到,行事快准狠,跟在这种老板底下干活,你想不出人头地都很困难。况且你要面的岗位不正好是做文字工作的吗?这公司还面向的客户群体是5到18岁的孩子,你儿子不正好可以去上上课么,指不定员工还有优惠呢。”
范文锋将这家公司捧得天上有地下无,就希望他能再考虑一下。任宙远一边听,一边无奈地想,那个很有魄力的老外,他还真有接触过,对于他们俩唯一一次见面的记忆虽然已经很模糊,但是他在印象中确实是个很有魄力的人,只是要他把安安送过去上课,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没大胆到这个地步。
范文锋在那边唱了很久的独角戏,奈何任宙远心意已定,任他怎么说也动摇不了他分毫,范文锋也无法,只好答应帮他再找找别的工作,临挂电话前,范文锋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是了,你要约稿,要用的是那个身份,还是随意一个?”
任宙远顿了一下,答道:“暂时先随便一个吧,我这边……暂时还能支撑得下去。”
闻言范文锋沉默了一下便应了下来,两人再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任宙远挂上电话后拿着手机,整个人陷进了布艺沙发里,盯着早就暗下去的屏幕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他的脑海里,想到的是这些年来自己带着安安四处谋生的日子。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尽管他曾经以为他是。但是自从有了安安以后,他便从一个人,变成了两口之家,为了肩负起这个“责任”,那时候的他几乎将一天掰开成两天用,也幸亏这样,让他在这些年好歹也收获了一些东西。
任宙远揉了揉眉心,似乎自从他回到这个城市后,就止不住地回想过去,他又想到了那个男人,一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男人。
以前的生活已经足够糟糕,就不需要另一个人来把它变得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