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监狱风云’?这个应该不大常见。”
“……”林九叙能感觉得到,叶时熙在努力假笑。每次说到坐牢的事,叶时熙便眸光黯淡。林九叙很清楚,那一根刺还在,平时可能碰不到它,但叶时熙稍微动下,便能感到疼痛,甚至鲜血淋漓。
“嗯,”叶时熙想了想,“监狱里吧,监狱里也挺有趣的……”
“有趣?”
“嗨,总得自娱自乐不是?比如,我给自己捏造了个女友,名叫“小九”,睡前时常会写一个我和“小九”的小段子,有时是吃晚餐,有时是逛公园,有时是看电影,有时是去商场,我们俩会牵手,牵手时脸会红。嘿,你知道么,在牢房里,写任何字都是需要被审查的,我的段子被狱警们看了个遍,不过我也不在意他们就是了。”
林九叙笑了笑,突然握住了叶时熙的手。他掌心很温暖,带着一些很坚定的力量。
叶时熙愣愣地看着林九叙,说:“你……”
“当当你的‘小九’。”林九叙说,“至于吃晚餐、逛公园、看电影、去商场,都等回到现实世界我再带你一一完成。”
“……别开玩笑。”
林九叙不置可否,又问道:“对了,坐牢的那几年,有人欺负你么?”
“一开始有。”叶时熙说,“不过,这事,怎么说呢,被欺负了,就得干仗,现在监狱到处都是监控设备,打不多久就会被狱警分开的,不会伤得很重,没有严重后果。然后呢,打仗双方都要被关禁闭。禁闭室供不应求的,要进去还得排队呢。一般是待七到十五天,这有硬性规定,不会更久的了。禁闭室里啥都没有,进去一下就想发疯。那屋是白色的,大概十平米吧,只有个小蹲坑,用个盖子盖着,连床都没有的。进去之后只能一圈圈地转圈,或者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地上,或者盘腿坐着跟在练功似的,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待得住的。把爱欺负人的送进去几次后,之后他就不会再找你下手了。不瞒你讲,我最开始的几篇小说的构思,全都是在关禁闭时想出来的,因为那么实在太无聊了,只剩人的思维是自由的。哦,还有,我玩手指头可以玩一整天的本事也是在那练的。”
“……”林九叙的手在被子里边又伸过去握住了对方的。
叶时熙再次感到一阵暖,这次竟然忘了抽回右手。他忽然间感到,在故作云淡风轻地讲述那些过往之时,有人能够像此时一般紧紧握住他的手,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林九叙又问道,“一开始为什么要欺负你?”
“看我有一些单薄吧。”叶时熙说,“而且,罪名还是猥-亵幼女。监狱里的犯人真的看不起这种人,虽然影视剧常常很扯淡,但是在这一点上倒真的没有说错。”
“……”
一谈起这罪名,叶时熙胸中的困兽依然还在火焰当中翻腾,哀嚎着想冲出,然而总有看不见的牢笼让它继续饱受折磨:“猥-亵幼女,多荒唐啊……我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为了性-欲伤害那么无辜的人,何况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而且我始终信公理,做这样的事情,总会受惩罚的,我可不想搭上人生。”
“是啊,”林九叙说,“我也一直十分奇怪,怎么有人做这种事。”
叶时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们当然都不会懂,为何会为几秒欢愉冒这种险。不过我曾经有个强-奸犯客户——不要露出那种眼神,刑事律师会有这样的客户的,我们一般不做无罪辩护,只是一起还原事件原貌而已,受害者的话也未必全是事实,因此需要双方律师发掘真相。在理想的情况之下,当两个律师都挑不出漏洞时,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即当前的分析就是真实情况。嗨,扯远了,那个客户他说,如果没有与人做过,他这辈子就白活了,所以他宁可冒着被判坐牢的风险触犯法律……也不知是不是片子看太多了。”
“还有,我想……个别人生十分失败的人,总喜欢对弱小彰显力量。因为在正常社会关系中,他不能获得任何的地位。”
“可能吧。”叶时熙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荒唐的第三点是,我喜欢成熟的女人啊。”
“…………”
“我喜欢大胸啊,大胸!哈密瓜那么大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