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了。”离雨萱神色微冷,淡淡地说道。
“哼!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你离雨萱堪称女华佗,你怎么可能会治不好表哥,表哥不过是身子弱了一点,你帮他调理一下不就好了吗!”听到离雨萱拒绝,温晨月立马就不高兴了,语气也更加不善。
离雨萱皱了皱眉,温晨月这摆明了是在针对她,可是她们两个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啊,无缘无故的,她对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敌意?
想不通那便不想了,离雨萱微微低下头,道:“郡主,二皇子的病我真的没办法,你若不信,可以问他自己,他的身体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我知道你就是不想救表哥!你真冷血!”温晨月突然拔高了音量,厌恶地指责道。周围的人也被这一声厉喝吸引了过来。
长公主眉头微皱,“月儿,你干什么呢?”
“娘,不是我,是她!”温晨月不满地指着离雨萱,“我不过让她给二表哥诊个脉而已,她却推三阻四的。都说医者仁心,她倒好,脉都没把就拒绝了,依我看,什么女华佗,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温晨月话音刚落,离雨萱就感觉到了许多不善的目光,耳边也多了许多嘀咕声,离雨萱微微蹙起了眉,有些不爽。
“离小姐医术高湛,且心地善良,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既然她说治不了,许是、真的没办法了吧。”一蓝裳女子开口替离雨萱解围道。
此人名为江飞雁,是镇北将军之女,为人耿直,向来看不惯京城之中勾心斗角之事,离雨萱冲她善意地一笑。
“善良?哼,上次在街上,云良阁强抢良家妇女,她不但冷眼旁观,还侮辱那女子,说‘流落风尘便是她的命!’这样的人,哪里善良了?”温晨月气呼呼地反驳。
离雨萱愣了愣,这才明白温晨月的敌意从何而来,她抬起头,直视温晨月的眼睛,不疾不徐道:“那日那人是云良阁一名出逃的小倌,并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想来郡主是弄错了。”
离雨萱暗暗望一眼叶尽欢,见他眼底满是阴霾,心情更加愉悦了,“这进了青楼楚馆的人,哪个不是可怜人,难不成我每个都要救吗?郡主心善,但却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们同情的。”
温晨月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但到底她也只是个没有坏心肠的小姑娘,因此没有再呛离雨萱,而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反正就是你的不对,给二表哥诊一下脉又不会怎样。”
离雨萱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只听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表妹,算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就别再难为离小姐了,她说的很对,我的病,无药可治。”
三分无奈,五分淡然,再加上两分虚弱,这样的叶尽欢,瞬间就成了众人心疼的对象,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了。
长公主见气氛不怎么对劲了,抿唇笑道:“好了,刚才诸位公子已经表演过一番了,不如各位姑娘也来展示一番?权当助助兴,如何?”
话音刚落,伤感的少女们心思也就顺势收了回来,画画的画画,跳舞的跳舞,舞剑的舞剑,整个会场瞬间又热闹了起来。
只是不知是谁突然来了一句,“离小姐平日忙于出诊,都不怎么参与我们的宴会,我们大家伙都还没见识过离小姐的才艺呢,不如趁着机会,让离小姐好好地表演一番?”
这话听着却是有三分毒了,但却得到了许多姑娘的应和,离雨萱终究和他们不是一伙人,被人挤兑也是正常的。
离雨萱推脱不了,只好站了起来,她不会画画,书法的话倒是会一点,但此前大学士之女已经写了一副令人惊艳的《墨韵序》,她若也写字,未免就有些自取其辱了。
离雨萱略一沉吟,便决定了弹奏一曲,她就算再不怎么喜欢琴棋书画那些风雅之事,作为离家嫡长女,她也不可能真的一点才艺都无。
而琴艺,恰好是她除了医术外,最擅长的一项。
离雨萱找一人借了琴,指尖轻抬,一首舒缓而又忧伤的曲子便从指尖滑了出来。
这世间,究竟什么是苦?又是什么最苦?是怨憎会?是爱离别?还是求不得?答案,是都苦。
离雨萱心里也苦,前世整个离府皆因她而死,一心一意对她的萧煜因她而死,甚至连和离家稍微亲密一点的人,也被她累及,她怎能不苦?又怎能不恨?她曾经有多怜惜叶尽欢,现在就有多恨他。
这首曲子弹到最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离雨萱心中的怨恨、苦涩,一时都沉默了下来,也陷入了自己的悲伤之中。
“这首曲子,叫什么?”
“它叫——《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