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在他的计算范围内了。
他伸出手,准备好好地爱抚鲛人的面颊。离沧海却在那一瞬间出手,并指闪电般地戳向雪夜的咽喉。
雪夜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然而,在离沧海的指尖即将接触到雪夜的咽喉时,淡淡的银色光辉突然自他周身浮现。旋即离沧海的面色便是一变——那层银光不知是何物,竟然把她的右手缠在了了其中!
银光出现的瞬间,雪夜的终于松了一口气,面上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得意。他一面聚集法力,一面不慌不忙说道:“怎么样?对了,给我好好教训那个叫容瑜的小子。李悦,来,本公子让你——”
他这句话没有说完,因为离沧海的左手印在了他的丹田上。雪夜只觉得小腹一痛,旋即全身的法力都如同凝固了一般,再也无法调动一丝一毫。
“怎么可能?!”他不敢置信喊道:“我身上的玉雪扇是七品法器,你怎么可能比我快?!”
“因为我根本没有施法。”离沧海看了一眼慕容,发现在三人的围攻之下,他的动作依然从容不迫,于是很有耐心地替雪夜解释道:“你大概忘了我是鲛人。”
雪夜还是十分茫然。
离沧海没有再说,伸手扣住了他的喉咙。同一瞬间,雪夜的手下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停手。慕容也没有趁机出手。
“混蛋!”雪夜吼道:“难道这贱人还敢杀我?还不赶紧把人杀了!”
离沧海眉梢一挑,手指正要扣紧,却见慕容对她摇了摇头。
雪夜的三个手下自然注意不到这个细节,他们只看到那个挟持主子的鲛人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吓住了,心情终于好了几分,更加卖力地攻击慕容,试图借此挽回一点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离沧海在一旁观战,只见慕容身旁隐隐约约浮现了数根代表着切割的琴弦,相互呼应,竟然有些像是人族的阵法。一开始他用的还不甚熟练,被那三人攻了进去,衣角上多了几道划痕。很快慕容便似掌握了诀窍,那三人只能看着琴弦一点一点的逼近,无计可施。
最终,慕容抬手,略一迟疑之后,没有下杀手,而是在三人脸上各留下了一道划痕。
然后他收起了琴。
雪夜也在注意着那边的动向,此刻已是目瞪口呆:“你这张琴,是……三品?”
离沧海没有理他,看着慕容问道:“拿他们练手?”
慕容点点头,向着雪夜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雪夜这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是自己,连忙喊道:“别别!我是雪夜——”看到这两个人对这句话都没有丝毫反应,于是立刻换了张哭丧的脸,“二位实力不凡,何苦来为难我……求二位手下留情,对我做什么都好,千万别直接这样把我扔到外面……”
“为什么?”
“我……我下面没穿衣服!”
离沧海一愣,掀开雪夜的外袍看了一眼,发现果然如此,不由无语。想到此人不穿衣服的目的,于是觉得有些恶心。
旋即她眼前一亮,说道:“这方法不错。”
此时雪夜的法力还被她封着,让他赤|裸着度过一个雪玄国的寒冷夜晚,与松岭山脉的雪地和星空进行最原始的接触,想必……很有趣。
慕容深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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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一早,赤身裸体的叛军首领之一雪夜被人在他自己的营帐外发现,并没有成为叛军据点里最轰动的新闻。
因为白司韶带着雪氏军队来了。
白司韶是雪玄国最著名的将领,替雪氏王族统帅所有的军队。和叛军的凌京一样,白司韶身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贵族血统,他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如今的成就和地位,因而也被无数雪玄国人视作偶像。
叛军据点处于松岭山脉与平原的交接地带,当日清晨,一波又一波的探子飞马而来,向叛军主帐禀报了白司韶军的动向。
叛军与雪氏王族停战已逾半年,所以白司韶此次的出兵极为突然。凌京在知道白司韶的具体兵力之后(叛军八万人,白司韶军十五万人),毫不犹豫地下令撤入松岭山脉深处。
好在叛军的应对也极为迅速,当白司韶带着他的十五万大军突入叛军据点的时候,只看到一地杂乱的痕迹。
暂时安全之后,叛军立刻召集了所有将领讨论对策。以凌京为首,众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面上的神色都不怎么好。主帐正中的火盆里跳动着微弱的火光,冷到人骨子里。
李一文因为要安抚军士,到的稍稍晚了一些。离沧海随着李一文走进主帐的时候,首座上的雪夜正巧看了过来,看到她,唇角不怀好意地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