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触碰底线,那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也恰巧是由于小虎的到来,方起州的失眠症有了很大的缓解,让卫斯理直夸小虎是福星。
周末,小虎正站在画架前对着窗外写生,卫斯理敲门进来时,发现偌大个客厅已经被改造成了画室,方起州把小虎的每张作品都裱起来挂墙上,和贴奖状似得,乱七八糟的颜料除了飞溅在身上,落地窗玻璃上也糊了不少,甚至于沙发,地板……而且大概是为了陶冶他的艺术情操,小虎有时照着临摹的名画,全是方起州搜罗来的真迹。
卫斯理驻足在他身后看了会儿,小虎就有点拘谨了,笔也不知道怎么下了,无措地搅乱调色盘,直到颜料干成壳。
“卫叔叔,你……你来找,方叔叔,吗?”小虎搁下笔,望向卫斯理。
“……是,”他叹了口气,真诚地夸道,“画得真好。”
一个月前他来的那次,小虎知道了他叫卫斯理,于是礼貌地称呼他为卫叔叔,卫斯理哑口无言,默了会儿解释说他不信卫。小虎问:“那是和卢卡斯一样吗,他也总说自己不姓卢。”因为卢卡斯和他强调过,所以他记下了,但仍旧不知道为什么。
“对!对!”卫斯理点着头,哪知方起州在一旁插播了句,“没叫错,是卫叔叔。”他告诉小虎:“你是对的。”
而因为他的一句插嘴,卫斯理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活了快五十年,半辈子过去了,他第一次改姓卫。小虎将方叔叔的话奉为教材,觉得他说什么都对,故每次卫斯理一来,都这么叫他。久而久之,卫斯理也麻木了。
他上了楼,方起州的门开着,卫斯理敲了敲门,方起州拉开门,“进来吧,”他是一直都站在门边的,透过门的缝隙,正好能看到小虎的侧影,如果他出了这扇门,他可能会因为小虎过于专注手上的事情而不理会自己而生闷气,为了不折腾自己,方起州选择画地成牢,给自己规定一个圈,等到该挪出去时,再扩大领土。
“小州,方艺巍昨天被二爷关了三个月禁闭,”卫斯理进来就直奔主题:“方艺巍车子违章被贴了罚单,方艺巍……”他顿了顿,觉得这件事听起来着实荒唐,“……就打了那个交警,当街打的,还有人录像,视频都在网上传开了,我看了录像,方艺巍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谁拦着打谁,打完没泄愤还开车撞人,结果撞树上了,车子毁了,人反倒好端端的。”
“所以我去仔细查了下,发现方艺巍一直有在看精神科医生。”
“他有精神病?”
“对,他有间歇性爆发障碍,很容易被小事情激怒,继而干出一些疯狂的事。”卫斯理摊开病例报告,“方艺巍的精神疾病表现很复杂,你还记得吗,他的那份资料上,写着读书时,同桌未经他允许翻了他的书桌,他就把同桌的头扯着撞在书桌尖角,也包括昨天的罚单。他的种种行为看起来都很幼稚,而且事后,他会忘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这恰恰说明他的精神情况很不稳定。精神科医生的建议是不要让他出门,可二爷和魏蓓蓓……是在有意纵容他。”
方起州皱起眉来,“他怎么会得这种病?”这种病症通常是童年受过严重虐待、或冷暴力的人,或是家庭不幸的人才会有概率得。
卫斯理张了张嘴,缓缓道,“我从当年方家一名知情佣人口中得知,方艺巍五岁那年被绑架过,是二爷的死对头,叫张薛,当年也是禹海市的大佬,现在在‘度假岛’监狱服刑。听说……听说,他喜欢收集人体器官,而且有些相当变态的爱好。他绑架方艺巍,不要钱也不撕票,就是为了恶心二爷……方艺巍被他困在在公海的游艇上……”卫斯理说着都有些可怜这位二少了,闭着眼吐气道,“……将近半年时间。”
他之所以去调查这些,还特意郑重地告诉小州,就是希望他提起警惕,“以后他惹你,别理他了,疯狗一条,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魏蓓蓓会跟二爷哭诉他家儿子有精神病的。”